韓管家暗諷一聲,答應了。
順天府尹出了韓府,讓人把府門、府前收拾乾淨,抬出米糧,發給每人一鬥。
領到米糧,有的百姓歡天喜地走了。
但也有家在附近,為人刁滑的,自己領完米糧不算,還叫上家人一起來領。
眼瞧著領米糧的人越來越多,韓管家臉色陰沉,對順天府尹說“大人,你確定我家老爺,以後不會複起?”
“呃。”
順天府尹神色一凝,向韓管家告聲罪,吩咐衙役將領米糧的百姓驅散。
其他二十位上疏官員府前,發生同樣的事情。
他們不僅成為百姓嘴裡的狗官,更成為官場上的笑談。
可謂大失顏麵!
阮大铖得報,不禁開懷大笑,曾經被東林黨欺壓的恥辱,終於雪恨那麼一點點。
寫完奏疏,讓人送進宮,他方去客堂,與一眾黨羽喝酒慶祝。
入夜,曹於汴從後院門進入韓府。
一進書房,他便怒道“閣老,高時明欺人太甚,此恨不雪非君子!”
“怎麼雪恨?”
雖然心中也有怒火,但韓爌要比曹於汴冷靜,因為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妙。
閹豎開始玩煽動百姓,那叫東林人以後還怎麼玩?
“乾聖剛下兩道聖旨,我們可在上麵作些文章。”
漕運改革,成立皇家北方鹽業公司,這兩道聖旨,身為前首輔,韓爌自然有渠道得知。
他之前也在思索對策。
聽曹於汴如此說,韓爌深呼吸口氣,說“漕運改革,下麵有人利益受損,但京官受益,沒有運作空間。”
“那鹽業呢?閣老。”
韓爌點頭道“鹽業倒可作些文章,但隻怕南方那些人不敢動。畢竟京城勳貴幾乎一窩端,南京勳貴肯定有所顧慮,沒勳貴支持,官員和鹽商豈敢動?”
“那我們可傳言,說乾聖要對南京勳貴動手。”
有了今日經曆,對曹於汴仍用慣伎倆,韓爌並不看好。
“自梁,乾聖僅以五千衛隊,橫掃京營、禦馬監和內操軍,不僅拿下魏忠賢等叛黨,而且一舉端掉勳貴,解決積重難返的京營。你認為,南京那幫廢物,敢反對乾聖嗎?”
“這……”曹於汴一時啞言。
韓爌沉重地長歎一聲,搖搖頭道“自梁,天或許已變,我們也沒用武之地了。”
“閣老,你是說乾聖手握軍權,已無人可製?”
曹於汴頓時急了,這次急著趕回京,是想分一份大蛋糕的,可現在連洗碗水都沒喝到。
“自梁,老夫今日想了很久,覺得還是遠離這是非之地為好。”
韓爌似乎已經看透,可曹於汴仍不心甘“閣老,要不聯係下信王?”
信王是曾經的棋子,但他在魏忠賢謀逆中,表現卻非常糟糕,絲毫不見明君風範。
在許多大臣看來,他甚至不如那個短命的乾聖。
韓爌對信王早已失望,搖搖頭道“自梁,隻要乾聖還在,信王還得隱忍,千萬不可與之接觸。”
“那得等到何時啊?”
“再等等吧,唉。”
韓爌神情有些寥落,正要端茶送客,卻聽管家稟報“老爺,孫閣老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