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明皇帝!
山東最有權勢的,是曲阜城的衍聖公府——儒家的貞潔牌坊。
不管願意不願意,曆代帝王都對其優渥有加。
藩王作惡,還有些頭鐵的官員上奏。
可衍聖公府哪怕壞事做絕,那些自詡道德君子的文官,不但視之不見,甚至會替他們掩飾。
衍聖公府通過強取豪奪,田地遍布山東,其他布政使司也不少。
府中商鋪同樣如此。
德王府前發生的事,同樣被快馬報到衍聖公府。
衍聖公孔胤植坐在正堂,悠閒地品著名茶,聽完管家孔尚雲稟報,恥笑道“朱由樞那摳死鬼,活該被人欺負。你說他要不咬死糧價,把米糧都運到登萊去,朱大典能有收獲嗎?”
孔尚雲沒他那麼自信,憂慮道“公爺,袁可立一萬大軍在山東,不可不防啊?”
“哼!”孔胤植重哼一聲,將手中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不悅道,“彆總想七想八,袁可立清查私鹽,禦史清查藩王投獻田產,不是也沒查衍聖府嘛,難道他朱大典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孔尚雲賠笑道“公爺,小心無大錯。”
“你這是墮了衍聖公府的威風,知道不?”孔胤植眉頭緊皺,更加不悅。
孔尚雲急忙諂媚道“是,是,是,公爺你鎮靜自若,小的自愧不如。”
甚為自得地擺擺手,孔胤植端起茶盞又品了幾口,想起一事,即問道“尚雲,登州那邊船準備怎麼樣了?”
“公爺,尚高傳來消息,說因朝鮮有變,福王、勳貴等暫時去不了海島,沈有容的水師返回登州,船隻一時還湊不齊。”
孔尚雲的弟弟孔尚高,負責公府向建奴運糧。
孔胤植眉頭一皺,又不悅道“那些混球,是不是找理由抬價呢?”
“應該不是,公爺。”孔尚雲回道,“運費是沈陽那頭出的,他們也想與沈陽方麵合作,不會抬價。”
說到這裡,他壓低聲音道“公爺,聽說沈有容運了些鹽去南直隸,所以船隻就緊張了。”
“混蛋!”
孔胤植聞言大怒,直接將手中茶盞給摔了。
山東平常糧價,每石不到一兩;今年有旱情,也不過一兩五錢一石。
而賣給建奴的糧價,卻是十兩一石。
哪怕被德王、魯王敲竹杠,每石價格三兩一石,那也是獲利巨大。
可要是因船隻溱不齊,海凍前走不了船,那這損失就不是一般大。
罵完沈有容,孔胤植滿臉怒氣地問“海上走貨都要經過他們手,找其他縉紳借些船不行嗎?”
“公爺,據他們說,往南的船很快就會返回,不會誤了船期。”
聽了這話,孔胤植稍稍消了氣,又問“沈有容那老家夥,不是致仕了嘛,怎麼又回來了?”
“公爺,據說是袁可立舉薦的。”
孔胤植眉頭又是一皺,恨恨道“袁可立那家夥,遲早要把他再趕走。”
不好趕啊,公爺。
現在可不是魏忠賢當朝,花點銀子就能辦成的。
孔尚雲心裡吐槽,肅手立在一旁,沒接此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