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識破心思,張大可頓時惱羞成怒,可正想動腳,卻又聽範文言說道“張副將,想必朝廷有用得著範某之處,你切不可胡來啊。”
被怒火衝昏的頭腦頓然一醒,張大可急喘會氣,恨恨道“你怎麼知道的?”
“曲阜孔府。”
範文言短短四個字,令張大可心下一驚,這個狗漢奸還真有些頭腦啊。
“隻要朝廷能赦免範某之罪,範某願替朝廷指證曲阜孔府。”範文言非常乾脆地提出條件。“除此之外,還有其它通奴者可供,但不能對你說。”
張大可外粗內細,自然也不想聽這等機密之事,他隻想做好份內事“範文言,陛下有旨,若你願做汙點證人,出麵指控曲阜孔府通奴、走私百萬石糧食,可赦免你和你全家之罪。”
“當真?”範文言兩眼一亮,下意識抬頭望向張大可。
雖然對這人非常討厭,但張大可仍表現出一臉和氣,點頭道“陛下令旨,豈會弄假?”
範文言略一沉思,再提一條件“請張副將派一哨船,送家仆去遼河口,接範某家人回歸大明。”
“你……”張大可怒火剛起,便又生生地壓下,“好,本將答應你。但你再提條件,本將就是拚著受責罰,也要一刀劈了你!”
“多謝將軍。”
雖然沒把張大可的話放心上,但範文言也知分寸,見好就收。
冷冷地盯範文言許久,張大可方走出船艙,讓人帶一名範文言的家仆,同時給他準備紙筆。
船艙內,範文言寫了封信,交給家仆,吩咐道“記住,必須在大海封凍前,帶家裡人回到遼河口。”
“是,老爺。”
家仆一臉惶恐,隨後問道“老爺,範二爺那怎麼辦?”
一提起範文程,範文言兩眼頓時怒火直冒,要不是被那家夥留下,自己又如何會被大明俘獲?
“範文程的死活,跟老爺我有個屁關係啊?”
家仆聞言一愣,隨後點頭道“是,老爺,小的定當辦妥。”
張大可派哨船,替汙點證人範文言接家人。
而沈壽崇所部水師,剛追出十餘裡,便有哨船回報“將軍,孔府船隊已投降,張副將請欽差們前往核查事實。”
這麼順利?
欽差團和顧問團成員皆難以相信,衛隊的強悍大家都知道,什麼時候連登萊水師都有如此震憾力了?
“諸位欽差,押船的是登萊水師,他們投降,糧船自然被俘獲了。”沈壽崇解釋道。
孔貞運聞言,頓時須發賁張,怒道“這等通奴敗類,一個都不能放過!”
“非淩遲不能治其罪!”曹於汴大聲附和。
“對,賣國求榮之輩,須抄家誅族!”
“誅其九族,方能震懾無恥之徒!”
……
無論是欽差團,還是顧問團,一個個興奮地發表意見。
唯獨韓爌和錢謙益沒摻合其中,他們深知乾聖脾性,對那些討口飯吃的水師官兵,定會從輕處置。
果然,沈壽崇苦笑道“諸位大人,陛下有令,隻要他們保住糧船不失,待孔府通奴一案審理結束,隻須削籍為民。”
現在不是從前。
對乾聖的聖意,眾臣皆不敢有異議,隻是能看得出他們心有不忿。
“諸位同僚,待船隊與張副將彙合,我等按計劃分為數批,檢查糧船及詢問押船的孔府人等。”
“是,韓閣老。”
話題被韓爌引開,眾人即各自尋找組長,開始興奮地商議如何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