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明皇帝!
準確地說,孫承宗隻是信奉東林理念,不是正宗的東林黨人。
他不好空談,重實務且不喜黨爭,被魏忠賢排擠,便直接回老家高陽,對官位也並不熱衷。
韓爌是東林黨中的溫和派,也算是實務派,但一直參與黨爭,對官位非常熱衷。
雙方理念有相同之處,但又有分歧。
孫承宗現在是上書房政務大臣,又是內閣閣老,乾聖朝僅次於袁可立的存在。
韓爌和曹於汴自然想引為奧援,讓人打開中門,隆重地將孫承宗迎入府中,正堂入座。
上完茶,韓管家帶下人離開。
韓爌微笑道“稚繩兄,好多年不見。”
“是啊,虞臣。”略略回應一聲,孫承宗便端起茶盞飲茶。
曹於汴心急了些,眉頭微微一皺,便問道“稚繩,如今閹黨勢弱,汝居高位,又得聖上信賴,為何不上言鏟除?”
雖然不喜曹於汴落人下乘之舉,但韓爌依然點頭。
孫承宗放下茶盞,看了兩人一眼,笑道“陛下曾說,世上隻有可用或不可用之人,哪來忠奸之分?可用,奸也忠;不可用,忠也奸。”
“如此說來,陛下是想任用閹黨了。”曹於汴臉色非常陰冷。
見曹於汴上火,韓爌急忙打岔“稚繩,不知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孫承宗微笑依舊,“虞臣,若想出來做事,那得適應陛下的風格。”
曹於汴搶先怒道“隻知迎合上意,豈是人臣所為?”
“自梁,且聽稚繩分說。”韓爌安撫一句,眼又望向孫承宗。
孫承宗收起微笑,淡淡道“陛下不喜閹黨,但也不喜東林黨。他說,若臣子隻熱衷黨爭,大明不亡,那隻能說老天無眼。”
這話說得韓爌兩人神色巨變。
曹於汴正要怒斥,卻見韓爌搖頭示意,隻得生生忍住,沒將怒火噴發出來。
“稚繩,還請直言。”
瞧一眼曹於汴,孫承宗真心誠意道“虞臣,放棄那些偏激的理念,出來做點實事吧。”
“老夫與閹黨誓不兩立!”
曹於汴怒吼著起身,朝韓爌拱拱手,無視孫承宗,揚長而去。
“自梁……”韓爌起身要勸,最終還是歎息一聲,坐下,朝孫承宗歉意地笑笑。
孫承宗無所謂地擺擺手,笑著問“虞臣覺得,若不變革,大明還有幾年?”
“稚繩……”韓爌沒料到,孫承宗竟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話。
孫承宗笑笑,自問自答道“陛下說,長期以往,不出二十年,大明必亡,不是亡於內亂,便是亡於建奴。”
“因此,陛下決意變革,容不下任何阻礙之人。”
最後一句話,說得依然淡淡,但其中殺機,令韓爌再度色變。
孫承宗端起茶盞,慢慢地飲茶。
長考過後,韓爌滿腹心事問“稚繩,陛下是要鏟除東林黨?”
孫承宗搖搖頭道“陛下不喜空談,更不喜黨爭,但不介意東林中實乾之才回朝。”
“如此,也算是好事。”
韓爌剛安下心,孫承宗又奉勸一句“虞臣,離那些商人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