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幾日都是踩著點來的。晌午才吃完飯。”
葛念芙也覺得他們家叫賣的聲音大,隔著街都能聽到。不過牛乳還是挺難得了。有些家裡稍微好些的還會去買羊乳和牛乳來給家裡的孩子喝。尤其是很多輔食都沒弄明白,普通人家小些的孩子斷奶後隻能吃米粥,反而不如母乳營養。
穀芽看過小說,比如紅樓夢,金瓶梅這樣寫古代生活的。裡麵說的大戶人家都會喝牛乳,不止小孩子喝,大人也喝,而且牛乳還能做些點心。
這天氣再過幾日就熱起來了,喝上奶茶就要冰的才好。
後院乒乓作響,過了一會兒,李久怒喝道“哪裡來的燕子在這煙囪上搭窩,我說這是怎麼回事。”說著就要把這玩意扔下去。
鄭嫂子還在那呆呆喊“老爺,這是燕子,是喜慶的鳥兒,來家裡說明有好事了。”過了半天,李久往下探頭“真有這回事?”
見他放過那鳥,底下的鄭嫂子才鬆了口氣。
家裡這幾天都沒開火?
穀芽是看到那連窩端的燕子才想起來這事。她看了李久一眼。對著二人說“我去城郊看地去了。那地挨著江,我們養幾頭牛和羊如何?”
李久嗤笑“大小姐,你之前在道觀養的牛,拍拍屁股就走人,是誰給你寄過來的?”現在還有不少肉擺在後院呢,這陣子家裡多了七口人,從早到晚喝肉粥。
穀芽說“縣衙答應給我的地有500畝,那你們想著怎麼種吧。”
她又說了自己要去忙耕地的事情,開了幾塊地怎麼種的計劃都告訴了他們。又說“我想著阿芙要開布莊,咱們與其找人收蠶繭,不如也一塊兒種上。”
正說著話,裡麵就傳來了吵架的聲音。穀芽回頭看,見葛念芙眉頭皺起來,起身就往裡走,二丫跟在她旁惴惴不安。
“你又欺負人!”
見到並不是家裡的夥計吵架,而是胖丫和隔壁的牛栓爭執。隔著一道木牆,她打開門,把胖丫抱起來。又塞了塊米糕說“怎麼回事呢,怎麼天天吵架啊你們兩個。”
牛栓見大人來了,也有點怕。一溜煙就跑遠了。
胖丫不爽的撅起嘴“栓子跟他哥癩子說我長得胖,說我嫁不出去。我就跟小荷姐說了。誰知她也不幫著我,她最近都不找我玩了,嗚嗚嗚,我以後再不跟她做朋友了!”她嘴裡說了一連串的名字,還用手背去擦眼淚。
穀芽連忙把米糕塞她嘴裡,小孩還是挺可愛的,要是哭個沒完就受不了,那嗓門就跟哨子成了精似的。
“那小荷怎麼不幫你呢?你們關係不是挺好的?”
“哼,她聽了栓子的話,栓子說以後娶她,還要給她買桂花糕,叫她彆同我玩!”
穀芽“。”
附近的孩子真是不少。穀芽見到麵熟的就二三十個!時不時就聽到孩子在家裡被父母打的哭。
葛念芙也說起這事來。她買了四架織機,這街坊就有不少人說要把家裡的閨女送過來織布,說的好聽,是給徐家幫工,葛念芙好脾氣,齊芳就忍不住抱怨兩句“學了手藝好掙錢去!怎麼什麼人都要來咱們家占便宜。”
在她看來,這些人家帶孩子來也乾不了多少活,又不簽賣身契,卻能學手藝!學手藝可不是小事啊,主家本來就寬和,她得勸兩句。
穀芽見家裡幾個幫工(她對這兩家人的定義)都已經慢慢熟悉起來。於是趁著自己回來這趟。把兩家人叫到了一處開始開會。
說起來,她們到家以後,徐穀芽就沒來過幾趟,導致他們還以為李是穀芽的叔叔!這家原不是李久在管事。隻是兩人在家,葛念芙那是一個宅女,一般是叫不出門的。
而她一回來,李久和葛念芙就拿房子的事情問了幾次,這兩家人就都知道穀芽才是管事的。聽到她叫過來開會,都一個個低頭斂目的一排站好。
穀芽看到鄭老太太也要過來,連忙勸住人說“老太太就不用了。您繼續曬太陽吧。”
她坐在堂屋的鬆木扶手椅上,喝完茶,挨個打量了底下幾個人。空氣一下寂靜下來。堂屋的門開著,外麵的陽光灑進來。更顯得屋內落針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