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太現在年紀,還能每日挑兩桶水去菜地裡澆水。看到慶娘在嗑瓜子,就頭疼不已。對這個二二媳婦,她是想管也有心無力。想著糊塗也就糊塗點了,當即就冷著臉說“大丫頭回來,你也不曉得把屋子裡收拾一下,搞得利利索索的,真像個地主婆一樣的讓人看了笑話。咱們大丫有出息是她的事情,你我算哪個牌麵上的任務,擱著擺譜起來了!”
慶娘尷尬的收了瓜子,不過一會兒,就看到廚房的丫頭正在嗦手,尖叫的喊“鐵花,你敢偷吃!”說著就要把腳上的繡花鞋脫下來,作勢要打胖丫頭。動作那叫一個行雲流水。
胖丫頭往老太太身後一躲,看到二兒媳婦跟扣籃一樣的舉鞋動作,徐老太捂住了鼻子,痛苦的閉上了滿是皺紋的臉。
大丫頭回來一趟,家裡頭是這樣的情景,饒是徐老太也覺得掛不住臉,連聲喝止了慶娘的動作“罵道“還不去菜園弄點菜過來,再殺一隻雞!大丫回來了,就這點菜夠什麼。”又吩咐鐵花“你帶著孩子,不忙就去後麵擇菜。”
慶娘隻能背起簍子,小心翼翼的踩著石板往後院走去。她可得提防著這新做的鞋麵不能沾了泥,多鮮亮的色啊。遇到了隔壁人家,又拉著吹噓了兩三句,吹的那婦人撇嘴不屑,當著人麵樂嗬嗬笑了幾聲“那還是慶娘你家有光彩,你看你家大房,那仙童一個賽一個,噯,聽說那邊前幾日又生了個,沒準還是個小仙童哩。”
這話說的,明麵上是誇,可慶娘一聽,臉色就跟潑了醬似的,一陣發青。
徐家大房這小子出生在2月10日。穀芽要是再趕來說不定就能親眼看著了。她盯著搖籃上各種晃動的藤編小動物,看著徐暮生微微出神。
這是一個和她臉部輪廓有些相似的男孩。比起大哥徐竹的輪廓深邃,徐苗濃眉大眼,徐暮生的輪廓清秀,隱約能看到和她相仿的桃花眼,睜開眼的時候,他哇哇大哭起來。
滿娘柔和的看著她。像是一顆心都化成了水。
穀芽心想,她娘再這麼生下去,對身體可不好。
她看到滿娘頭像下麵的血條時候,發現是3050也就比受重傷好一些,她這才清楚的意識到生育對人體的損傷有多大。當即就掏出了【精製藥材】給滿娘用,還塞了一大堆【小還丹】,擺了一個小矮桌。她說“您彆推辭,之前我寄過來的藥就是以防萬一,這藥你若是身體不舒服,平時也可服用一些,什麼病都消了。”係統出品,比丹藥藥性小多了,效果也杠杠滴。
滿娘點點頭,又笑著說“你看阿暮和你多像。”
穀芽有些好奇,挨著她娘坐在床下的繡墩上“娘,弟弟怎麼叫暮生,有什麼典故嗎?”
滿娘也有些疑惑“怎麼,因為你弟弟是晚上生的。就取這名兒。”
她又指了指自己有些不相信“那我名字呢?”其實她早就想問了,自己和大哥徐竹,徐苗,徐茅,徐家人的起名都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尤其徐茅這名字。
滿娘聞言,居然很認真的說“你出生的時候,剛好春種下去,你爹擔心地裡稻穀苗長得不好,就給你取了這名字,你哥是因為當時家裡砍了許多竹筍回來,我一日三餐吃的想吐還有徐茅,你嬸娘當時要生的時候就在茅草棚裡生了她。”
穀芽“絕了。”
她還以為暮生這名字是“三江七澤去不得,風煙日暮生波濤。”或者“驅馬彆君處,秋陰富暮生。”之類的,搞明白了居然就是字麵意思。
徐暮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手勾著穀芽的的發帶咯咯笑。她的發帶紮在腦袋兩側,垂下去的部分墜著一顆圓潤的珍珠。圓溜溜的石頭晃著小孩兒的眼睛,他一扯就往嘴裡塞。
穀芽連忙伸手去掏,就聽到旁邊滿娘小心翼翼的說“穀芽,這次出去,你在家留多久家裡頭都不缺吃穿了,你爹。”她看到穀芽的側臉,更是忍不住內心的傾訴欲“你爹你奶他們都念著你。”
她驟然一聽這話,鼻子有些發酸,前世她早早離開家門,自然缺少和家人的陪伴,直到那一件從家裡寄來的棉衣,這才勾起了她一些情緒,而這一世,她才和這家人真正相處。隨著時間流逝,不可避免的讓她對這一世親人的掛念越來越深。
有時候她想,自己仍舊是走向長生,而他們注定要死在自己前麵,到那時候又該怎麼辦呢?
她張了張嘴,想要開口,想讓爹娘一起去石泉城念頭也加深了。
隻是她一開口就知道他們不會同意。果然,滿娘詫異又無奈的表情映入她眼睛裡,身後還有徐大喊他們吃飯的聲音。他聲音帶著幾分興致高昂,原本老實的男人此時臉頰上浮現一層紅暈,他用力的拍了拍穀芽的後背說“大丫,把背挺直了你小時候就老這樣縮著,怪不得長不高。”
穀芽連忙反駁“我哪裡沒長高了,我這不是回家了,想躺著舒服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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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笑道“那吃完了,你就挨著你娘睡東邊廂房。”
徐家三麵房屋,中間圍起來一個院子。前院隻有個側座南房,隻有一間,一般是進門客人說話和停留的位置。等進入院子裡。就是左右兩排房子。東麵是大房住,西麵是二房住,北麵後連三間罩房,中堂供奉徐家祖先,左側給二老住著。右側犄角是廚房的格局。
之前蓋屋的時候,說了這罩房小,但徐家二老堅持,他們覺得等兒子大了,遲早就分家,如今早早隔開,也省的日後起齟齬,分不清楚。還能共同有個院子,也算是挨著。
況且這青磚大瓦房,還有什麼不寬敞的?
鐵花從豆腐坊買了兩塊水豆腐,用碎肉末煮了個肉末菜蔬湯。臘肉切了一盤炒菜薹。一盤穀芽帶來的鹵味拚盤。野韭菜炒雞蛋,豆腐乾炒芹菜,主食是一盤米粑。白色的巴掌大米糕切成片狀,兩側微微發黃。拿在手裡燙呼呼的,還有些許甜滋滋的味道。
胖丫端了菜,從鍋裡弄了點鍋巴,倒了碗湯底,就端著大海碗坐在了牆根後麵吃飯。
院子外麵有不少雞鴨,用籬笆紮著,她養了一隻黑色的兔子。吃飯的時候,慶娘又叫了兩次,胖丫把竹簍扣在碗上。抹了把嘴就去給徐苗喂飯。給滿娘盛湯。
三條黃骨魚養在水缸裡。雞湯也煨著。那兩口灶忙活不停。她端了湯到屋子裡。此時滿娘說了許多話,也有些困了。她的飯單獨吃。吃完還要給孩子喂奶。
穀芽也見著了她二叔和徐老頭,二人做莊戶人打扮。腰上拴著皮袋,後背背著草帽。看到她還愣了一下,徐二叔笑起來說“喲,咱們家的仙童回來了!”
看著竟比徐大這親爹還顯得親熱。
他這麼高興是正常。徐家雖說已經不愁吃了,但那銀兩是他爹牢牢把著,再說地裡能收成多少,全看老天,豐年也就那樣,一眼望到頭,而做生意就不一樣了。穀芽之前給家裡的木器就讓他賺了不少。如今少了她,徐二叔手裡的錢銀就漸漸如同枯竭的小溪,逐漸不湊手了。
徐穀芽連忙開口,以茶代酒給二叔敬了一杯。就見徐二坐下來,大咧咧的說“張家的掌櫃說起了阿桂的親事,我正發愁哩。侄女兒回來正巧,也替叔叔參詳參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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