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闊倒了兩杯茶分彆擺在陸悠和唐婉麵前，問道：“大寶，今年高幾了，是不是很快就要高考了？”
陸悠伸出手指謹慎的碰了下茶杯的杯壁，隨後麵不改色的把手縮回，道：“大舅，這個問題你過年的時候已經問過一次了。”
“有嗎？”
“真有。”
“那你就當我第一次問。”沈平闊擺出你不回答，我就誓不罷休的態度。
陸悠暗自歎了口氣，輩份大一級壓死人啊！
“我高中畢業了，現在大一在讀。”
“哦，有印象了！”沈平闊神情恍然，又道：“考了哪的大學？有沒有上一本？”
“首都大學算不算一本？”陸悠反問道。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陸悠微微一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片放到茶幾上。
沈平闊定睛一看，瞬間瞳孔地震。
卡片上赫然顯示著首都大學的校徽以及陸悠的個人信息。
“我丟！你雷真個？”
沈平闊震驚得連粵語粗口都冒出來了，他迅速拿起學生證仔細瞧了又瞧。
過了好一會，沈平闊不得不接受陸悠是首都大學學生的事實。
的確，以沈平闊如今的位置，見過的首都大學學生簡直不要太多，但見得多和自家後輩出一個是兩碼事。
人和ai不同，後者砸錢買硬件、喂數據、改進算法，就能有顯著的收益。
前者即便花大價錢，從小請家教教導，也隻是提高成才概率，不能保證百分百。
一個首都大學的學生，真不是靠背景、靠花錢就能培養出來的。
否則的話，首都大學裡豈不全是富哥富婆？
當然，走後門的另當彆論。
“等等，得先問清楚。”
沈平闊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大寶，你這大學是你憑自己實力考上的，亦或者靠你爸走的自主招生？”
不等陸悠回答，陸見言先一步開口道：“我可沒有插手，倒不如說我也很驚訝他的成績能好到這種程度，以前他在家可是從不學習的。”
“厲害啊！”沈平闊大手搭上陸悠肩膀，讚許道：“如果我沒記錯，首都大學在月省就招百來人，你能從那邊考過來，高中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還……行？”
本來陸悠想如實說自己的高中生活挺輕鬆的，但考慮到大舅是長輩，長輩當前要謙虛，隻好昧著良心承認了。
唐婉是少有的知曉真相的人之一。
對陸悠而言，學習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時間長了會累，但獲取知識是快樂的，又怎麼說得上辛苦？
況且，嚴格來算，陸悠高中僅讀了一年半，高二下學期在外集訓比賽，高三一整年更是遊遍了全世界，與辛苦二字壓根不搭邊。
不過唐婉沒有拆穿陸悠，畢竟，在長輩麵前營造一個勤奮學習的好學生印象還是很有好處的。
比如缺零花錢可以用買學習資料當借口，不用和彆人家的孩子作比較，過年要求加錢也能更加硬氣。
看著陸悠的學生證，沈平闊的笑容愈發深邃，他腦海中已經浮現出，國慶假期結束返工後，給那幾位同僚上嘴臉的畫麵了。
“好，很好，非常好！”
沈平闊重重的拍了下陸悠肩頭，滿意道：“家裡這代十來個孩子，就數你成績最好。等明年過年，我讓大家都向你看齊。”
“真沒必要！”陸悠連連擺手，推脫道：“成績這東西，因人而異，要求人人考高分是不可能的，隻要儘自己全力，無愧於心就好。”
開玩笑，陸悠和沈家幾位老表又沒仇怨，甚至關係還挺好的，何必當壞人。
“嗯，說的有道理。”沈平闊點了點頭，又道：“對了，你高考考了多少分，全省排名第幾？”
“我沒參加高考。”
“你沒參加？”沈平闊一臉訝然，道：“那你……”
“我數學競賽全國前六十保送的。”陸悠隨後指向唐婉，道：“唐婉也是。”
沈平闊震驚的看向唐婉，他難以相信，被他先入為主忽略掉的女生，居然會是個學習優秀的高材生。
“你也在首都大學讀書？”
唐婉下巴輕點，道：“不過我們專業不同，他讀的數學，我讀的會計。”
“會計好啊！畢業後能直接進家裡的公司，一步到位。”
沈平闊心裡很是高興，爸媽都如此出色了，他們的孩子又能差到哪去？
沈平闊已經五十好幾，快要退休了，事業也走到進無可進的地步，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家裡的後輩有所成就。
即便陸悠姓陸不姓沈，可他的細胞裡依舊存在有沈家的基因，他的後代也屬於沈家的一份子。
“你們是數學競賽保送上的大學，豈不代表你們特彆擅長數學？”沈平闊又問道。
“特彆不敢當，也就一般擅長。”陸悠微笑道。
“競賽奪獎都叫一般，那其他沒參加競賽的學生叫什麼，狗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