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傍晚。
陸悠雙手環抱背靠門沿,側頭看著梳妝台前的唐婉,神情無奈。
三十分鐘前,他問唐婉還要多久,唐婉說馬上就好。
結果三十分鐘過去,唐婉依舊沒有動彈,擱那一直搗鼓。
陸悠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道:“演唱會很快就要開始了,你還沒弄完嗎?”
唐婉對著鏡子,雙手快速拍打臉頰,回道:“彆催了,馬上就來!”
“半小時前你就這麼說的。”
“哎呀,女孩子化妝就是要很久的嘛!你耐心點!”
陸悠歎了口氣,起身走到唐婉身後,道:“需要我幫忙嗎?”
唐婉放下雙手,揚起嘴角,擺出端正的微笑,道:“幫我看看漂不漂亮?”
陸悠小心的將唐婉臉側的頭發撩到而後,再細細的打量。
有一說一,就唐婉這張臉,即便是抹了灰,也無法掩蓋其出色之處,化妝也隻是讓五官輪廓更為清晰。
“漂亮,天下第一漂亮。”
“嘿嘿,謝謝誇獎!”
“所以,”陸悠像逗貓咪一樣撓了撓唐婉下巴,“你能告訴我,看演唱會還專門化妝,是為了給誰看的?”
唐婉舒服的眯起眼睛,想也不想的回道:“除了你,還有誰值得我認真化妝對待?”
“我以為是薛之謙?”
唐婉搖搖頭,道:“老薛不行。我喜歡的是他的歌,又不是他這個人。”
陸悠麵露笑意,心裡的些許不愉快也隨之煙消雲散。
“那為什麼以前出門約會不見你化妝?”
“以前不會啊!”唐婉與鏡中的陸悠對視,道:“況且,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看演唱會,總得有點儀式感,你說是吧?”
“你這理由我接受。”
“我就知道,伱是在吃醋!”唐婉一副我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道:“安心啦,老公,弱水三千,我隻取你一瓢!”
陸悠並沒有否認,而是問道:“什麼時候學會的化妝?”
“還記得我舍長不?”
陸悠腦海中迅速浮現一個人的身影,道:“臉上化了厚妝容,穿的很潮那個?”
“對,她化妝技術可好了,圓臉能整成瓜子臉,小眼睛能整成大眼睛,甚至塌鼻梁都能整成筆挺的,堪稱出神入化!”
“合理,不然怎麼能位列東方四大邪術。”
又磨嘰了近一刻鐘,直到唐婉覺得自己完美到不能再完美了,才披上針織外套,和陸悠一起出門。
……
半小時後。
唐婉開車載著陸悠抵達演唱會場館。
至於為何是唐婉當司機,在臨出發前,兩人猜了個拳。
從一局定勝負,到三局兩勝,再到五局三勝,唐婉皆被陸悠利落的橫掃,而失敗的懲罰,就是當司機。
停好車子,兩人手牽手,不緊不慢的往場館方向走去。
越是靠近場館,周圍的人就越多。
大部分是興致勃勃的粉絲,小部分是售賣明星周邊的商販,還有個彆的販票黃牛。
唐婉緊緊摟著陸悠胳膊,以防自己被人群衝散,道:“老公,你說黃牛手上的票好不好賣啊?”
陸悠看了眼在路邊賣力要喝的大叔,道:“不需要好賣,他們就算隻賣出一張,那都是血賺。”
唐婉眼睛一亮,道:“利潤這麼高?乾脆我們也當一回黃牛,把票賣了,然後找個洗浴中心爽一爽!”
前半句話,陸悠直接選擇性忽略,隻對後半句話回道:“怎麼突然想去洗浴中心了?”
“早上我刷到個在洗浴中心一日遊的視頻,我才知道,洗浴中心不隻有洗浴,還有ktv、自助餐、網吧、電影院、體育館等等,看著就很有意思!”
陸悠思忖片刻,道:“這種多類型娛樂場所得四五個人去玩才開心,等李瑜還有老鄧他們有空,再一起去吧!”
“順帶喊上年年和菱花,重新複刻自駕遊之旅!”
“可以。”
行至場館入口,陸悠向工作人員遞出兩張門票,隨後拿回票根,再通過幾道連續的安檢,兩人終於抵達場館內部。
唐婉回頭看向來路,密密麻麻的人群好似螞蟻大軍一般,不停的湧進來。
“真沒想到,看個演唱會,安檢居然這麼嚴格!飲料、雨傘不帶就算了,連應援的橫幅、熒光棒、燈牌都不讓。”
“正常。”陸悠解釋道:“一場大型演唱會,少說彙集幾萬人,而每一條你認為奇葩的規矩,背後往往是血的教訓。”
“嘶——”唐婉倒吸一口涼氣,抗拒道:“彆說了,我看演唱會是來找樂子的,不想聽刑偵故事。”
根據票上的編號以及隨處可見的指示牌,兩人順利找到正對著舞台中央十餘米的座位。
舞台麵積很大,目測接近大學足球場一半的大小,頂上和地下安裝了許多盞聚光燈,左右兩側分彆立著超大的電子熒幕。
主辦方提供的座椅是白色的沙灘椅,有扶手,有靠背,每張椅子上還擺了一套一次性雨衣和兩根應援棒。
唐婉拿起椅麵上的東西,轉身坐下,恍然道:“我說怎麼不讓帶應援物品,原來早有準備。”
陸悠坐在唐婉旁邊,回道:“因為沒人知道,外帶的應援棒是不是真的應援棒,要是有人瞞天過海,用應援棒外殼套把刀進來,後果不堪設想。”
唐婉推了陸悠一把,不滿道:“你好煞氣氛啊!難得看一次演唱會,你就非得搞我心態?”
“什麼叫搞心態?明明是居安思危,未雨綢繆。”陸悠反駁道。
“懶得跟你爭。”
唐婉拿出手機,先是拍了張舞台的照片,然後切換成自拍模式,彎腰貼著陸悠手臂,將手機舉高,道:“來,老公,陪我拍張照。”
陸悠看向鏡頭,問道:“需要擺造型嗎?”
“不用,你摟著我就行。”
陸悠抬手搭上唐婉肩膀,道:“這樣子?”
“對,保持住,不要動,順帶笑一笑。”
高三旅遊期間,陸悠陪唐婉拍過不下百次合照,早就能熟練的擺出營業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