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
陸悠接上剛開完會的唐婉,兩人一起回家。
由於氣溫下降,向來怕冷的唐婉直接穿了套全副武裝,羽絨服、毛衣、圍巾、帽子、秋褲、手套一個不落下,以至於整個人看起來圓滾滾的,
與其相比,陸悠則寬鬆了許多,一件長款修身風衣,配一條休閒褲,輕盈又帥氣。
兩人的距離明明很接近,卻又仿佛隔了一個季節。
陸悠打量著唐婉的妝束,問道:“你很冷嗎?”
唐婉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不冷嗎?”
“你是我的太陽,有你在我就不冷。”
“老土。”唐婉取下圍巾,纏到陸悠脖子上,道:“賞你的,快喊聲老婆好。”
陸悠下意識動了動鼻子,圍巾上還留有唐婉身上的香氣,清新淺淡,非常好聞。
“你是想所有人聽見,還是隻說給你一個人聽?”
唐婉左右看了兩眼,周圍來往的人還不少。
“算了,不用喊了,省省力氣留給今晚的侍寢。”唐婉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道:“晚上把姐伺候舒坦了,姐給你封個大紅包!”
“嗬,還挺大方!是阿姨發生活費了還是我媽賞錢了?”
唐婉不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人,相反,她甚至有點守財奴的性格。
當然,唐婉也不會一塊錢不用,有錢不花跟沒錢沒區彆。
所以,每當唐婉獲取一筆收入,她都會限製性的豪橫一把,比如請陸悠搓頓好的,買些上好的食材回家做。
目前,唐婉沒有做兼職,也不是評獎學金的時間段,她獲取收入的途徑隻有趙慧娟或者沈餘音。
前者每月定時打2000,不算多,勝在穩定,後者看心情,一次幾百到幾千不等。
“哼哼,怎麼來的你就沒必要問了,反正肯定合法。”唐婉摘掉手套揣進兜裡,然後牽起陸悠的手,道:“走,姐帶你吃遍小吃街!”
十分鐘後。
兩人抵達目的地。
由於今天是周五,且附近有好幾所高校,小吃街內擠滿了人,各種食物、香料的氣味混雜一起,挑動著行人們的消費欲。
兩人跟隨人流緩慢進入街道。
為了不被衝散,唐婉緊緊的抱住陸悠手臂。
“老公,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請客!”唐婉豪橫道。
“你請客你付錢?”
“不然呢?不付錢怎麼能叫請客?”
“行,那我不客氣了。”
話雖如此,陸悠並沒有專挑貴的買,而是根據唐婉的喜好以及攤位前的排隊人數進行挑選。
從街頭到街尾,兩人耗費了近三十分鐘。
陸悠瞄了眼左手纏滿五根手指的袋子,其中不少還在冒熱氣。
“你是想回家吃,還是就近解決?”
與陸悠相比,唐婉右手的負擔也沒少到哪去,同樣收獲滿滿。
“就近吧!等回到家,很多東西都變味了,而且我也不想收拾垃圾。”
“同意。”
兩人找了一處花圃並肩而坐,旁邊還有許多跟他們一樣逛完小吃街,在解戰利品的情侶和小家庭。
北方到了十一月份,降雨量少,天氣乾燥,不容易滋生蚊蟲,各種花圃、綠化帶可以待人。
南方就不同了,降水充足,管你幾月份,隻要沒有低於20c,蚊蟲那是哢哢生,能在植物聚集地安穩待兩分鐘的,要麼皮糙肉厚,要麼先天避蚊聖體。
兩人將買來的小吃逐一擺開,什麼香煎豆腐、烤澱粉腸、鐵板章魚足、蝦滑、烤豬腦花、醬香餅等等應有儘有。
他們很有自知之明,兩個人的胃,就那點容量,裝不了多少,所以每一樣小吃都是單份的,從份量上看,皆屬小份。
“先吃哪一樣?”陸悠問道。
唐婉眼睛快速遊移,她有輕微的選擇困難症,但影響不大,稍微猶豫幾秒,便做出決定。
“趁還熱,先吃豆腐。豆腐涼了就不香了。”
唐婉捧起一次性的餐盒,內裡的豆腐被切成邊長與大拇指長度相近的方塊,厚度差不多五毫米,表麵蒙了一層密集的五香粉。
兩人以竹簽為筷,分彆夾了一塊豆腐送進嘴裡。
一口下去,各種滋味湧現。
先是粉料的鹹,估計是老板手抖撒多了,接著是豆腐外表皮的韌性,牙齒咬下有明顯的阻礙感,最後是豆腐本身的嫩滑與豆香。
豆腐出爐有一段時間了,溫度已經降到足以輕鬆下咽的範圍。
於是,陸悠沒有細細品嘗,嚼了幾下就咽進肚子裡,繼續夾第二塊。
見陸悠吃的飛快,唐婉好奇道:“你覺得很好吃嗎?”
陸悠搖搖頭,如實道:“一般,甚至還不比不上學校裡邊的。”
學校飯堂的食譜上,也有香煎豆腐這道菜。
“那你還吃這麼快?”唐婉更迷惑了,不好吃的東西不應該放慢速度,一點點解決嗎?
陸悠順勢吃掉第四塊豆腐,餐盒裡已然見底。
“我猜,你也覺得這豆腐不大行。依我對你的了解,你不喜歡吃的東西,最後都會塞給我,早吃晚吃都是吃,索性我自覺點,先吃為敬。”
“淚目了!”唐婉擦了擦眼角僅存於虛空的眼淚,故作感動道:“原本我準備在結婚時要一個億彩禮的,現在給你打個九九折,可分期付款。”
“醬紫出價?你是三分準過巔峰庫裡,還是身板硬過巔峰奧尼爾?還一億彩禮,你擱著演《富家少爺的千億嬌妻》呢?”
“你是覺得我不配?”
陸悠嗬嗬兩聲,道:“我是開鎖匠,你配鑰匙嗎?配幾把?”
“好想揍你一頓!”唐婉不滿的踢了陸悠一下,道:“順著我的心意,哄我開心一次,很難嗎?”
“我怕多哄幾次你就當真了。”
“怎麼可能!我說笑而已,哪有人會拿一個億來結婚?”
陸悠看著唐婉的眼神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外,道:“你彆說,還真有。”
“誰啊,當這麼個超級大冤種?”
“我爸媽。”
唐婉低下頭,默默的吃掉最後一塊豆腐,囁嚅道:“剛才你幻聽了,其實我什麼都沒說。”
唐婉的鴕鳥模樣,陸悠覺著有些好笑。
“與其說是結婚花了一個億,倒不如說是兩個家族,以結婚為由頭進行商務合作,一個億算是投資。”
“嘖嘖嘖,大家族不愧是大家族,結婚還能搞成合作。”唐婉發出一句由衷的感慨,道:“想當年,我爸就挑著扁擔,帶了兩隻雞、兩隻鴨、五斤豬肉、一籮筐雞蛋還有一台收音機,翻山越嶺,徒步走到我外公家,成功娶到了我媽。”
“時代不同,不能混為一談。以前交通、經濟、科技沒發展起來,物質匱乏,一般家庭一周能吃上一次肥豬肉都偷笑了,收音機這類電子產品更是不用想,一條村估計就一倆台。你爸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東西,足以看出他的實力和誠心。”
“倒也是,論掙錢能力,我爸的確不差。”
唐婉雖然對唐亦雄有偏見,但也不會抹黑他。
近五十歲的年紀,在羊城好地段有一套百多平米的房,靠自己一人的收入供養起整個家庭,還沒有債務纏身。
隻能說,偉大無需多言。
“誒,愛妃,你說到時我也帶和你爸同款彩禮,把收音機換成蘋果全家桶去上門提親,你媽會不會答應?”陸悠突發奇想道。
唐婉歪頭想了想,道:“以我媽對你的喜歡程度,她十有八九會答應,不過最好不要蘋果全家桶,改華為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