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時候,他滿心期盼溫阮會突然有所察覺,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意識到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後,就會在日常點滴生活中給她一些提示。
可是,溫阮好像長了一個榆木腦袋。
多少次,他忍不住想要攤牌,想要告訴她他是誰,可是話到嘴邊,都還是不甘心的咽了回去。
他承認,他對她有一點點的恨意。
高傲如他,人生中第一次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還因此差點死掉,而且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不記得自己了?他就算是擁有再怎麼廣闊的胸肌,都紓解不了。
此刻,麵對溫阮的四個問題,霍慎行沉了口氣。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這封信在誰的手上?”
溫阮沒有任何繞繞歪歪,“在溫晴梳妝台的抽屜裡找到的,說起來還得感謝我媽,要不是她今天發了瘋一般,把溫晴房間裡的東西砸的砸,摔的摔,我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有這封信的存在。”
頓了下,目光直視霍慎行。
“所以,你能先回答我第一個問題嗎?當年,你為什麼不把信直接交到我手上?”
霍慎行沒有回避溫阮的視線,但眼神恍惚了一下,似乎透過溫阮這雙明澈的瞳孔回到了過去。
“還記得,你拆紗布前一天,我們的約定嗎?”
“記得。”
溫阮緩緩道,“你和我約好,第二天拆完紗布後出去玩。但你當時賣關子,沒說具體去哪。”
霍慎行接著她的話往下說,“那天,我們分開後,沒過多久,我其實又去病房找你,我看到溫兆祥來了,正在和你說話。”
溫阮的腦子,懵了一下。
有些被時光忽略掉的記憶,從罅隙裡鑽了出來。
她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但是,又沒有全部想起來。
“我去白城,是為了考察一個項目,出於安全考慮,對外隱瞞行程,也因此沒有對你表明自己的身份。當時,我住在醫院裡,打扮的很樸素,一點都不像有錢人家的少爺,我估計,是你們溫家的老管家,將你我經常見麵的事情告訴了溫兆祥,所以他見到你後,馬上叮囑你離我遠點。”
霍慎行說完,目光灼灼看向溫阮。
溫阮徹底想起來了。
那些隱沒在歲月洪流中的對話,一句接著一句從腦海裡冒出來。
“我聽老管家說,你這段時間,一直跟一個男孩子在接觸?”
“是的,爸爸。”
那是她初次和溫兆祥見麵,眼睛上還蒙著紗布。
沒有想象中父女相認的歡喜,溫兆祥給她的第一感覺,就是冷漠,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俯瞰感,仿佛自己隻是一件被他選中待價而沽的商品。
“你現在是溫家大小姐,身份不同往日,以後要結交的也是各家的少爺公子哥,像這種底層的男孩子,儘量不要接觸。”
溫兆祥雖然說的委婉,但語氣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