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襲從1988開始!
從雉城到雲河縣紫陌鄉,中間需要經過宛都,到了宛都的時候,司機猶豫了一下,問道
“要不要在宛都停留一下?”
司機的意思是路途這麼遠,接近中午了,要不要在宛都吃午飯。
魏麗麗一口否定,“這裡離雲河縣也就兩小時路程,到雲河縣再說吧。”
司機會意,沒有進城,沿107國道繼續行駛。
周道“不是我沒提醒啊,到了雲河,想找個像樣吃飯的地方就難了。”
“我是搞社會調查的,那樣不是更接地氣?”
魏麗麗道。
周道沒話說,她說的都對。
司機當然聽魏麗麗的。
雲河縣規模很小,就是到了後世,因為地處偏遠,縣城規模也不大。
八十年代就更是如此。
縣城最著名的一條街叫古城路,明清建築破敗不堪,街道狹窄,店鋪雖然多但也不過是賣些日用雜貨,各個店鋪同質化嚴重。偶爾早晨有賣小吃的,不過是油條包子之類,當然,這個時代油條包子雜燴湯,已經算是少有的美食了。
一般的家庭,即使是城市,也不是每周都能吃上肉的。
一塊多一斤的肉,在月收入三四十塊的情況下,也是奢侈的。
這條路大約兩公裡長,最著名的就是街兩頭儘北的是個丁字路口,所以就叫“丁字口”,儘南的叫“南橋店”,那也是因為這裡有一座老石橋,估計幾百年前這裡開過一家著名的店鋪,所以才這麼命名。
雲河縣還有一個標誌性建築叫“水上樓”,不過兩層,樓不是建在水上,而是在小溪邊。
想必當年這裡的景致也很有詩意,但現在被各種矮平房圍著,雖然還沒有後世的過度汙染,然而經曆了g的破壞,過去那種唯美的建築都被改裝得不象樣子了。
至於各種名勝,因為雲河縣也是中夏省,自然不缺這個,隻是維護經費有限,大多得不到應有的修葺。
雖然是午後,但雲河縣街區的人還很多,到古城路找飯點,車子是進不去的,司機隻有把車停在路邊。
國營食堂過了飯點,就不供應吃的了,你要想吃,得等到下一頓。
所以很多人出門,要帶乾糧,這是有道理的。
這個時代,過了飯點想找點吃的都不容易。
三個人在街道上來回走,然而本來就不多的飯館卻很少堂食。
主要是過了飯點飯館把爐子用濕煤封了,為了這三個客人吃飯得重新捅開火,濕煤不到足夠的時間桶開燃燒困難不說,還會製造難聞的煤氣,最重要的是浪費。
除了國營大店,個體商戶弄來好的焦沫(無煙煤)本來就不容易,所以過了飯點就不開火了。
“你們縣過了飯點吃個飯這麼難?”魏麗麗歎了口氣。
“現在還好,聽我老爹說,在我小的時候,他們到城北湍水河拉沙,經過縣城餓了,想買個包子也得糧票。幸虧他們帶了乾糧,就著乾糧買二分錢一大碗的白開水,泡了吃。”
魏麗麗好奇,“乾糧是什麼?餅乾嗎?”
“我說大小姐,餅乾那是農民吃得起的?農村迎來送往一包餅乾就是大禮包,往往送來送去到最後變了味了,才舍得吃。我小時候老爹拉沙老媽給做的死麵餅,抗餓,風乾了咬不動,得用開水泡了才能吃。”
魏麗麗如獲至寶,“你說的好有畫麵感,我怎麼樣才能體會到這種狀態?”
“……”
怎麼過去沒發現,這個一度讓人感覺冷豔的女孩兒,腦子居然有點抽?
“大小姐,你現在還沒體會,等餓上一天你就能體會到了。”
魏麗麗又不是真傻,聽得出這是在諷刺她。
“好了,我知道農民的辛苦,我的畢業論文就是想從最基層寫起。”
……
司機是雉城縣城的人,接了老爹的班在招待所當司機,雖說經常出差,但一般送的都是貴客,到點吃飯是常情,像魏麗麗這種有意餓著肚子錯過飯點的事很少發生。
他雖然插不上話,但肚子咕咕叫了,秀氣的臉上那種刻意保持的微笑撐不住了。
“我們是不是到彆處找找?看有沒有彆的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