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掙紮求活!
林邑西卷城,城主範逸這兩年是提心吊膽的數著日子過活。他也是奇葩,照道理一個人吃不好睡不好,兩年下來估計都瘦成皮包骨頭了。可他倒好,居然越來越胖,整個人像肉球一樣鼓了起來,最近路都走不動了,不到三十歲的他,走幾步都要讓奴仆們抬著。
說起來林邑國立國也不是很正,東漢末年天下大亂,林邑國所在的地方原本是東漢交州日南郡的象林縣。離馬淳所在的朱崖郡陸路約有三千裡,屬於大漢朝最南方的郡縣,真正的山高皇帝遠。
當年象林縣有個功曹姓區,是當地部族占族人,他兒子叫區連。此人從小熟讀詩書,是個有野心的家夥。他又是地方豪酋,見天下大亂,朝廷顧不上偏遠郡縣,便率部起事,殺死縣令自立為王,以象林縣城為國都。
因為象林縣又稱象林邑,他索性略去象字,稱這個國家為林邑國。區連死後其子區承繼位,但區承無子,年老後把外孫西卷城城主範熊召到京中,準備將大位傳給範熊。
範熊去了京都象林城,便把城主位給了兒子範逸。因為林邑國共有四座大城,分彆為京都象林,一路往南沿海的盧容,西卷還有區粟。範熊以國主外孫入繼大位,怕其他大臣不服,所以讓兒子範逸好生駐守,內外震懾群臣。
沒想到範逸一時貪心,見崖洲島貨物精美,起了貪念,不僅殺了崖洲島商隊,還派遣手下大將奴文率領城中所有的人馬三千人進攻崖洲島。
他原本以為崖洲島名不見經傳,一個吳國新設的縣城,估計不過是吳國朝中遭貶謫的罪臣流放到此落腳的。他三千大軍一到,屠了也就屠了,隻要自家大軍手腳乾淨點,殺光島上吳人,把貨物一搶坐船繞過海岸線回到西卷城,誰知道是他範逸乾的?
吳人雖然國力遠比林邑國強大,但是為了幾個罪臣和百姓,出兵幾千裡攻打林邑國是絕不可能的。當年老將呂岱平定交州,誘殺雄霸交州的士家兄弟,最遠也不過兵至九真。然後召來東南各國國主,宣揚一番吳國的國威,便撤軍回國了。對林邑、扶南等國暗自侵占東吳國土的行為,隻是訓斥了幾句,並不多加理會。
所以範逸才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出兵劫掠崖洲島,就是算準了吳人不可能發覺並報複自己。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三千大軍,一百幾十艘大小船隻,出了西卷城以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了。直到幾個月以後,有從崖洲島回來的商人告訴了自己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他的三千大軍全軍覆沒,大將奴文以及旗下幾十員將領被公審之後當場處決。
這個消息不吝於在範逸頭上來了當頭一棒,震的他雙眼發黑,一口老血險些當場噴出。林邑國舉國也就二十來萬人口,全國之兵才一萬出頭,國主範熊手上有四千兵,西卷城三千,其他兩城各有兩千。
如今西卷城三千大軍全軍覆沒,對於這個人口不足五萬的縣城來說,簡直可以說是人人戴孝、戶戶喪子。讓他這個城主如何向城中各大豪強交代?
這次出兵,他可以說是有著十足把握的。崖洲島貨物那麼精美,早已引起城中各大豪族的覬覦之心。為了能夠跟著城主一起發財,各豪族的家主們在他麵前是打破了腦袋,就為了多幾個出兵的名額好多分些戰利品。
正規軍以外,各家還出動了不少私兵隨軍,簡直是傾巢而出。反而那些普通百姓,除了征召入伍的子弟,剩下的都沒有資格隨軍出動搶劫,逃過了一劫。
當消息傳回來後,包括範逸在內的城中豪族頓時人心惶惶。一百三十幾艘船隻儘數落入崖洲島吳人之手,如果他們要報仇,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在西卷城門口。
一時之間許多豪族紛紛收拾家當,準備逃離西卷城。範逸見事情已經瞞不住了,也遣人飛報京城象林,祈求父親範熊派兵支援。
範熊聞訊大怒,一麵下旨斥責範逸,又準備厚禮,等吳國派使者過來時重禮賄賂,花再多錢財也要將此事擺平。另一麵召集部隊開往西卷城,畢竟範逸是自己最看重的兒子,要是這個兒子沒了,其他幾個兒子又不成器,到時候範氏如何能坐穩王位。
可是讓人奇怪的是,範氏父子準備好了一切,左等右等,吳國使者沒來,崖洲島複仇的軍隊也沒來,幾個月過去了,一切竟然異常詭異的風平浪靜。
這下範逸坐不住了,他派人去崖洲島以及吳國境內交州治所番禺打探情況。得來的情報讓他欣喜若狂,番禺那邊竟然對林邑出兵崖洲島的事情一無所知。隻有民間隱約有些傳聞,不過交州刺史部卻真的是毫不知情,崖洲島根本沒有向上通報這一軍情。
而派往崖洲島的探子回來說,崖洲島內部即將內亂,黎人將大舉進攻吳人縣城瓊山城。這兩個消息一下子讓範氏父子將跳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回落了下來。崖洲島亂吧,越亂越好,等你們亂的差不多了,咱們再出兵撿便宜去。到時候不但要把先前的損失補回來,還要大大的賺上一筆。
範逸開心的大醉了三日,等他清醒過來,剛要再次召集城中各大豪族家主,準備再次糾集人手,等待崖洲島大亂,出兵撿便宜去。一個讓他又一次直冒冷汗的消息來了,崖洲島的吳人隻用了區區半個月,就將黎人全部平定,甚至吳人士卒都沒損失多少人手,就統一了這個崖洲島。
這下範逸又害怕了,他再次躲入城主府不敢露麵。範逸不是蠢蛋,知道吳人一旦平定內部動亂,一定會出兵報複自己。但他又不敢再次求援,畢竟父親的那些兵馬也不是善類,上回來了兩千人幫助自己守城,短短一個月就幾乎榨光了西卷城的府庫。這回要是再來一次,吳人還沒打到,西卷城就被父親手下那幫驕兵悍將給拆光了。
不過事情又一次出乎了自己的預料,差不多快一年過去了,自己提心吊膽了那麼久,吳人竟然蹤影不見。既沒有派兵過來,也沒有派商隊過來,就好像他們不知道西卷城,也不知道有林邑人劫掠這件事。
範逸當然不知道吳國朝中發生了太子薨歿的大事,也不知道皇帝為了太子之事,宣布全國停止征戰一年的旨意。
但是以他的經驗,吳人不可能被打了卻毫無反應。不過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不可能,吳國是個大國,信奉儒家文化。這個儒學他也學過幾天,對於像林邑這樣的小國,他們自認天朝上國,總是願意用他們嘴巴裡宣稱的“王道”對待小國,而不是隨意出兵,以“霸道”對待。
這麼多時間吳人沒有反應,估計是要用“王道”對自己了。“王道”嘛,應對之策就簡單多了,就像當初應付吳人的交州刺史呂岱一樣,卑躬屈膝,卑辭厚禮,承諾按時上貢。隻要吳國皇帝開心了,咱們承認他是宗主國又有什麼關係?
還不是該乾嘛乾嘛,該搶就搶,該低頭時再低頭,隻要給咱好處,讓咱怎麼做都行。
想通了這一點,範逸又活了起來,照樣作威作福的當起了他的城主。想著逃過一劫的他,行事更加肆無忌憚了。至於那些被強征船隻的商賈,船都在吳人手裡,你鬨什麼鬨,有本事自己去吳人那裡要去,再跟老子逼逼,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這一日,範逸正尋思著到哪裡找幾個新的美女伺候自己。突然,港口方向傳來幾聲巨響,隨即幾個手下連滾帶爬的跑到城主府,一見到自己就大聲苦叫道“城主,大事不好,吳人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