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巢史詩!
荊棘小路一路走到底,是一間高約五米,大百餘平的房子,材質就地取材,由削去尖刺的荊棘木組成,有趣的是,這些像是枯木逢春起死回生一般,表麵竟然長滿了細嫩的刺,乍一看去像是一團巨大的刺球。
小路正對著木屋的大門,小白他們趕到時,獵人就坐在緊閉的大門口,四肢重新縮了回去,化為一座小山,額心多了一拳頭大小的白點,點在獵人的那張大臉上就像是開了第七隻眼。剩餘六隻眼睛眯成一條縫,不知在想些什麼。
“獵人,你怎麼不進去?”
“我……我打不過他……”
“啊?你和他戰鬥了麼?”小白難以置信地問道,他們雖然落後了獵人一點距離,可抵達這裡的時間前後相差不會超過三分鐘。這麼點時間,見麵打打招呼互相自我介紹一下就過去了,怎麼可能就這樣被打敗了?
裡麵的人是有多強?
“沒!他說他現在沒空,要等畫完那副畫,難道在他眼中繪畫要比榮耀還重要?!而且他那揮動畫筆時的氣勢……”獵人揉了揉眉心,想要將那白點擦去,又生生忍住,然後咬牙切齒地道,“我現在狀態不行!我得先回去睡一覺,等我睡醒了再來!”
他再也繃不住麵上的表情,騰得一下站了起來,推開身前的小白狂奔著遠去。
伊芙奎若麵麵廝覷,他們聽到了對話的後半段,猜到獵人這次還是敗了,甚至都沒打起來就輸在了氣勢之上。
氣勢這種玄乎的東西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但凡能夠有所領悟,都是了不得的存在。奎若雙眼發光,右手搭在骨釘手柄上,左手輕輕叩門。
“我早已放下了骨釘,如果你們是為了挑戰而來,那麼就請回去吧。”屋子主人平淡的聲音從裡頭傳出。
“額……師父?”
小白聽見這耳熟的聲音,下意識想到了遠在世界邊緣的馬托師父。他知道屋子裡的人肯定不會是他,但當初馬托師父的夢語卻突然回響在了耳邊
“……我的哥哥席奧……你在被你稱作家園的綠色荊棘之國裡過得怎麼樣?我一舉起骨釘就會想起你……”
荊棘、骨釘、強者……小白幾乎可以肯定裡麵之人的身份了。
小白走上前去,讓奎若推開,自己輕敲門道“請問您是叫做席奧對嗎?”
屋子裡安靜了幾秒,然後“嘎吱”一聲,房間大門被緩緩打開。小白看見了一副和馬托師父一模一樣的麵孔,身材同樣高大魁梧,隻是裝束不同。
席奧大師胸前掛著一張圍裙,上麵沾滿了各色顏料,眼神深邃地看著門口站著的小白,問道“你從哪裡聽說過我的名字?”
小白欣喜地說道“我的師父是骨釘大師·馬托,他和我提到過您,沒想到這麼碰巧能夠遇見!您也是一位骨釘大師嗎?”
“啊,原來你是他的徒弟!嗬嗬嗬,快進來吧。”
席奧聽見馬托的名字,表情柔和了許多,將門打開,引諸人進去。
房間內的鋪設風格粗獷中帶著一絲彆致的美感,巨型野獸的頭骨懸掛在牆上,各式各樣的木雕擺放在周圍。一個落灰的武器架上,兩把骨釘被藤繩緊緊捆綁,架在上方,已是許久沒再拿起過。
屋頂開著一個兩米半徑的大圓孔,外部的明亮光線斜斜穿過孔洞照射在一副水漬未乾的畫作上,所繪的事物是一隻蟲子的骨架,模特就擺在一旁的高腳小凳上,畫作已然快要完成,惟妙惟肖,兩者在細節處也一般無二。
還真是在畫畫,而且畫的竟然這麼好,小白腦中閃過這樣一個想法。
見對方真的是小白的師伯,奎若反倒不急著提切磋的事情了。而伊芙也聽小白說過馬托的事情,麵對這樣一個神秘強者表現得有些緊張局促,老黑則沒心沒肺,左摸摸右嗅嗅,自得其樂。
“你真的是馬托的徒弟?”骨釘大師·席奧掃了眼小白身後的骨釘,道,“我有很久沒見到他了,能和我說說他的事情麼?”
小白點頭道“馬托師父現在住在王國邊緣的呼嘯山脈頂端,每天都會花費很長時間冥想……”
將和遇見馬托並向他拜師學藝的經過講述了一遍,席奧讓小白為他演示一下馬托最後教給他的骨釘技藝,小白就在房間的空地出蓄力,然後化作一個飛速旋轉的陀螺。
席奧對此再無疑慮,欣慰地說道“你學到的骨釘之技旋風劈砍,一直都是馬托的最愛。他既然把這項技藝都教給了你,就是對你天賦和能力的最大肯定。能有你這樣的徒弟一定讓他欣喜若狂。”
“他一直想把自己的本事教給下一代,雖然他不是最厲害的學徒,但熱情和善心讓他出類拔萃。真高興他達到了長久以來的目標,成為師父……”
原來馬托一直都想要收一位徒弟來傳承衣缽,當初自己稀裡糊塗地就成為了他的徒弟,小白回想馬托那時候急切和熱情的樣子,就有點忍俊不禁。
他笑著說道“是啊,師父他十分用心地教導我,在他那裡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嗯,他就是這個樣子。”席奧臉上也滿是追憶,“你們來這裡是為了挑戰我?之前那個野獸也是和你們一起的吧,你們這群人裡什麼種族的都有,看樣子關係都處得不錯。”
獵人是野獸?也許是吧,反正不像是蟲子。小白心中想到。
“我們是順路陪同他一起過來的,但是他突然就先離開了。”
“嗬,像他那樣沒有一顆一往無前的純淨的心,是永遠無法更上一步的。”席奧輕笑道,看了眼奎若和伊芙,見他們都若有所思,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小白知道這句話席奧是想借自己之口告訴獵人,便將其暗暗記下,回頭寫在本子當中,對方肯定能夠看到。
“那你們呢?既然來到這裡不是為了戰鬥,我想也許你們跟我一樣有發現新事物的興趣?”
席奧重新走回那副即將完工的畫作麵前,拿起一旁插在顏料桶中的畫刷,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