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吟風踏斜陽!
鬆木場外的上林橋邊,一男子頭戴鬥笠,口嗛一根茅草,身披蓑衣正坐在一個板車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不多時泥濘的道路上傳來兩個男子對話的聲音。其中一人說到“小莊,我也背不動了,咱兩再換換。”另一人說到“行,張哥,這還有多久才到呀?”小張說到“快了,快了,他娘的今晚一定要好好喝喝。”二人再次交換,繼續向前走去。
上林橋邊的男子聽見路上的動靜,迅速跳下板車,吐掉口中的茅草,拉起把手向兩人來的方向走去,隻是走了兩步後,原本挺拔的姿態突然佝僂了起來。
雨依舊嘩啦啦的下著,天空也越來越陰沉了,城外的曠野中不時還刮起了南風。“哈秋”一聲,小莊打了一個噴嚏,隨即抱怨道“這小風吹的,彆再惹了風寒。”
小張說到“你呀就是身子虛,平時操練的少了。”話音剛落,小莊指向前方突然喊到“哥,你快看,那是拉屍人嗎?”小張停下腳步,直起身子看向前方。
隻見一人身穿蓑衣,頭戴鬥笠,佝僂著身體,拉著一個板車向他們走來。走近以後隻見那人腰間彆的破木牌上刻著義莊二字,二人頓時喜出望外。
小莊率先開口說到“請問是義莊的拉屍人嗎?”那人也停下腳步佝僂著的身體微微抬頭看向二人,用蒼老而低沉的聲音說到“二位軍爺好,小老正是,不知道有啥事啊?”
小莊指了指小張背後的屍體說到“我們本是奉命將這屍體處理了,可是還有緊急軍務在身,麻煩您老幫幫忙。”
拉屍人沉默了一會說到“這,哎,既然二位軍爺還有要事在身,就把這屍體放到這板車上吧。”
小張、小李二人連忙將屍體放到板車上,而後對著趕屍人連聲稱謝。小張從懷裡掏出了五文錢,塞到了拉屍人手中說到“老人家,那就麻煩你了,這點心意拿去吃吃茶。”寒暄過後二人隨即返程,拉屍人見二人走遠,挺起身子將五文錢放入女屍手中,而後向橋邊走去。
拉屍人到達上林橋邊,打了一聲口哨,隻見一艘小船從橋洞下緩緩駛出,向著拉屍人靠岸。船還未停穩,拉屍人抱著屍體,一躍就跳上了船。
船夫見到拉屍人說到“鄭義,回皇城司嗎?”鄭義點點頭說到“嗯,繞一圈從保安水門進城。”
船艙內,一人正在盤坐冥想。鄭義將屍體放平,而後脫掉蓑衣、摘掉鬥笠。而後對著冥想之人說到“宋知縣,久聞你仵作之能冠絕我朝,此人死因或可關係到官家安危,萬望謹慎。”
冥想之人開口說到“嗯,還請放心,彆的不敢說,我宋慈出仕以來手下絕無冤案冤魂。我要行仵作之事了,請回避吧。”說罷從身旁一木盒內拿出十數件工具,鄭義見此情形不再多言,徑直向船艙外走去。
船夫見鄭義走出來開口問到“這麼大的雨,你咋不穿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