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同情的看了一眼李媽媽。
李媽媽回給王媽媽一個求助的眼神兒。
若說在老夫人眼前的麵子,自然還是王媽媽大。
王媽媽暗自歎了一口氣,看向老夫人,小心翼翼的說道:“奴婢聽聞,福德鄉主曾經救過夏知府的性命,因此知府夫人才收了福德鄉主為義女。”
王媽媽說到這兒,頓了頓,語帶遲疑的又道:“這……畢竟是救命之恩,夏知府夫妻二人,果真能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的前途,便去促成這門親事嗎?”
“我看你也有些糊塗了!救命之恩又如何?”
“一個是乾女兒,一個是親生兒子,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更何況,他們賣了國公府這個人情,等於是搭上了國公府,心裡怕是求之不得!”
老夫人說完,臉上露出一抹傲然之色。
王媽媽心裡歎息一聲。
老夫人難道忘記了,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都敢拒絕出手幫忙?
不過,這些話她卻不敢說出來提醒老夫人。
畢竟,這是打國公府臉麵的話。
王媽媽心裡明白,若無以往,老夫人斷然不會如此。
現如今,也是被小少爺的病急的糊塗了。
“老夫人教訓的是。”王媽媽恭敬的道。
隨即,和李媽媽對視一眼,壯著膽子又道:“老夫人,雖說乾女兒隔著一層,比不得親生兒子,但也總歸是有一層乾親。這若是仍然按照喜娘的身份,向知府夫人提及這門親事,怕是知府夫人為了自家女兒將來的親事,會有所顧慮……”
畢竟,乾女兒給人家做個衝喜的小妾,連帶著也拉低了所有夏家女兒的身份。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乾女兒給人衝喜做妾,當乾娘的臉上也實在是無光。
老夫人聽了王媽媽的話,臉上露出一抹不屑。。
“大戶人家的庶女,送給人做妾聯姻的還少嗎?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乾女兒?再者說了,我們國公府已經把話放出去了,要讓蘇家那丫頭做妾,難不成被人家趕出來之後,又改口明媒正娶,做正室夫人?那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老夫人說到最後,聲音驀然拔高。
王媽媽連忙低下了頭,知道這件事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老夫人仿佛想起了什麼,目光淩厲的看向王媽媽。
“怎麼,你也覺得我們堂堂國公府的少爺,配不上一個鄉下丫頭?”
王媽媽嚇了一跳,誠惶誠恐的道:“奴婢冤枉!任誰能進我們國公府的大門,都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即便是做妾室!”
老夫人聽了王媽媽的話,語氣緩和了一些。
“你也不必如此驚慌,我自是知道,倘若是錦兒身子骨好,且不說一個小小的鄉下丫頭了,即便是京城中高門大戶家的姑娘們,也任我們國公府挑選……”
老夫人說到這兒,忽然一陣心塞。
這世間又哪裡有那麼多倘若呢?
倘若孫子身子骨好,她也不會想儘辦法,違背良心的去逼迫彆人了。
“算了,你也去幫著收拾一下禮物,禮厚兩成,把那對琉璃雙色瓶帶上,不要墮了我們國公府的臉麵。”老夫人擺了擺手。
“奴婢知道了。”王媽媽連忙道。
隨即,給了李媽媽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兒。
終歸是主仆有彆,她即便是在老夫人麵前再得臉,也隻是一個下人罷了。
觸犯主子忌諱的話,她也不敢講。
李媽媽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知道這一趟,自己是必然要去了。
隻能在心裡祈求著,路上彆出什麼岔子。
不過,雖然在心裡祈求,但是該做的預防,還是要做的。
於是,李媽媽說道:“老夫人,此去府城路遠,奴婢想多套輛馬車,以防萬一……”
李媽媽下麵的話沒說,意思卻是誰都明白。
以防萬一路上馬車再壞了咋的。
老夫人聽了李媽媽的話,再次心塞,心氣也泄了許多。
“你也在我身邊伺候了這麼多年了,這點子事兒自己做主便罷,平時也沒有見你這麼多規矩。”老夫人沒好氣的道。
“是奴婢的錯。”李媽媽連忙認錯。
心裡卻鬆了一口氣。
兩輛馬車總不能都壞路上吧。
殊不知,李媽媽此行非常的順利。
一路順暢的就到了府城。
這廂李媽媽進了夏知府的府邸,那廂鄭縣令也從大柳樹村回到了鳳棲縣。
鄭縣令一進縣城,急匆匆的直接就去了客棧,重新拜見了老夫人。
並且滿口應承,屆時幫忙派人去大柳樹村。
至於派去的人乾啥,鄭縣令沒有明說。
老夫人想當然的以為,鄭縣令是派人幫忙鎮壓刁民,從而把小糖寶從蘇家帶來。
自古民不與官鬥。
老夫人有了鄭縣令的保證,心裡踏實了許多,底氣再次足了。
“去看看錦兒醒了嗎?”老夫人吩咐紫雲。
紫雲出去後,很快就又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