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輝家境不差,雖是打工人但父母體製內退休,在滬市又有房產,他無需不要自尊的委屈自己,他也是有脾氣的,聽到傅娟這麼囂張的話,硬氣道
“我老板娘低調但架不住人家名正言順,她跟淵哥是原配夫妻,公司也是夫妻共同財產,淵哥掙的一切都有她一半。
退一萬步講,我不去公司上班還能去彆的地方,就怕娟姐先被掃地出門呢。”
他這話是真毒,傅娟氣的攥緊拳頭臉色鐵青,想著自己有求於人,她不得不忍耐,壓著脾氣道
“我有正事跟陳若穀談,你最好積極配合,不然彆怪我翻臉無情。”
何輝見她如此執著,知道這事今天推辭不過去,索性把決定權交到陳若穀手上,他正色道“娟姐,這事我做不了主,得問問老板娘意見。”
傅娟麵無表情的點頭,她自顧自打開車門坐到後座,何輝看的翻白眼也無可奈何。
他特意離遠了些打電話,電話一接通他就壓低聲音道
“嫂子,公司另外一位合夥人傅娟,想要跟我去宛陵跟您會麵,我拒絕不了,來征求您意見。”
陳若穀那頭有水聲,她似是在清洗什麼東西,聽到何輝說的話後,關掉水龍頭輕笑道
“你不必為難,她想見我你帶她來好了,我正在家裡做糕點,你今天有口福了。”
她這副不急不躁,從容不迫的姿態讓何輝高看一眼,這才叫原配氣度,連帶著他都沉著冷靜下來了,連忙附和道
“那我可真幸運,現在出發應該能趕上吃熱乎的吧?”
陳若穀笑聲優雅而真摯,“肯定能趕上,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何輝掛掉電話神態自若的走至車上,他不慌不忙道
“娟姐,嫂子答應見你了,我趕著過去吃糕點,現在出發您沒意見吧?”
傅娟看向他的眼神滿是探究,他狀態太過鬆弛,顯然方才那通電話安撫了他的情緒。
傅娟曾遠遠看過陳若穀一眼,當時她正與餘淵糾纏,哭訴著餘淵的冷漠不顧家。
那會兒她覺得陳若穀也不過如此,沒有能力也沒有大局觀,不配跟餘淵並肩而立,所以從未將她放在眼裡,而近期發生的種種變故都好似在狠狠扇她耳光。
傅娟的心路曆程何輝無從體會,他聽嫂子的話,注意力集中好好開車。
餘懷夕雖沒刻意在陳若穀跟前說餘淵的事,但她又不是傻的,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她想無視都難。
餘懷夕將清洗乾淨的李子用廚房紙巾吸乾淨水分,然後去掉果柄,再用削皮刀削去外皮。
早上母女倆去買菜的時候,懷夕看到小攤販上有李子賣,頓時嘴饞想吃大耐糕。
陳若穀哪有不依的,這東西乃是時令糕點,在府裡懷夕就愛吃,外麵沒得賣,隻能自己回家做。
陳若穀也拿著李子削皮,還不忘提醒道“皮要削薄一點,這樣才好保持果子的圓潤感。”
餘懷夕點頭答應,她邊削著果皮,邊好奇道“剛才是何叔打電話過來的吧,他有什麼事?”
陳若穀正從李子頂部入手,將果肉裡的果核旋轉挖出,她動作輕柔並未弄穿底部,挖好一個才淡聲道
“你爸公司合夥人想要見我,大概跟網上那些風波有關。”
餘懷夕麵色微變,她語氣不善道“是不是傅娟上門找茬了?”
陳若穀姿態閒適動作優雅,她柔聲細語道
“姑娘家彆這麼說話,狠要狠在骨子裡,麵上越無害越讓人無從防備,與人言談在不損害切身利益的情況下,多給與對方情緒價值,順著對方話說又何妨?”
餘懷夕對她自是信服的,但她性格使然,還做不到這麼完美,無奈道“媽先彆教導我,傅娟上門你要如何應對她?”
陳若穀轉身去煎湯,她把甘草片和白梅倒入鍋中加水先煮沸,然後轉小火慢燉,聞言好笑道
“我為何要應對她,她既不是你爸外室,又沒給你爸生下一男半女,合作夥伴而已,公司的事我又不懂,哪用的著我來應對。”
餘懷夕原本還有些焦躁的情緒,竟被她這話給撫平了,說白了傅娟除了合作身份什麼都不是,對她們沒有任何威脅,確實不用放在心上,想明白了她好整以暇的準備看戲。
知女莫若母,懷夕臉上的興味她看的真切,搖頭失笑不忘提點道“雖不必怵她,卻可以加速她的消亡,不妨把她的真實麵孔讓你爸爸看看。”
陳若穀不在意餘淵,卻不喜歡自己的所有物被彆人覬覦,餘懷夕一點就透,她笑嘻嘻道“待會兒我去拿手機。”
陳若穀興致盎然的繼續做糕點,待何輝帶著傅娟上門,正好第一籠大耐糕出鍋。
傅娟第一次直視陳若穀的美貌,她穿著藕粉色的新中式真絲家居服,頭發半挽著,一張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絲毫看不出生過女兒的痕跡,母女倆站在一起說是姐妹也無人質疑。
傅娟與她站在同一屋簷下,靈魂受到暴擊,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聽說過有鏡頭拍不出的美貌,今天才真切感受到,她好半天找不到自己聲音。
何輝冷眼旁觀,絲毫不覺同情,他自來熟道“嫂子,糕點做好了嗎?有沒有給我留,我迫不及待想要品嘗了。”
陳若穀熟稔的嗔怪道“說了等你來吃,又豈會誆你,趕緊去洗手吧。”
她說完這話,又側頭看向傅娟,一臉無害道
“娟姐,你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定要嘗嘗我的手藝,我不常下廚,也就隻能做些吃的哄哄懷夕,你多擔待。”
傅娟有些恍惚道“你謙虛了,我什麼都不會做,你比我強。”
餘懷夕接過話茬道“傅姨這話說的沒錯,我媽媽優點數不清,連我爸都說她是最難能可貴的女子,至於難能可貴在哪裡,我也不明白。”
這話還真不是懷夕亂編,是餘淵跟她聊天時親口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