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溪認同他這說法,就拿今天的事來說,嫂子輕輕鬆鬆紮幾針,好資源就落他們手裡來了。
誰會不惜命呢?越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們的命就越值錢,那從中能獲取的價值就更大了。
季溪拍拍何輝的肩膀,真心實意道
“你運氣不錯,腦子挺清醒,以後幫我在嫂子跟前多說說好話,實在忙不過來,就打電話給我,隨叫隨到。”
何輝翻了個白眼,他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呢。
若穀並不知道這倆貨在外麵打什麼主意,她在廚房忙著切菜,楊姐的廚藝自是不用說,加上池錚錚時不時的小想法,沒會兒功夫,就做了滿滿當當一桌菜。
懷夕遠遠就聞到香味兒了,她一進家門嘴角就彎起一抹微笑,猶如晨曦中初綻的花朵,清新而迷人。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伸長脖子朝廚房喊道“楊姐,你又做什麼好吃的了……”
懷夕話音未落,就對上了周鶴軒含笑的眼眸,她動作微頓,落落大方道“您是周叔叔嗎?我爸爸昨晚跟我介紹過您。”
她聲音清脆,一雙晶亮的眼眸燦若繁星,對著周鶴軒說話時充滿靈韻。
周鶴軒心裡的嫉妒都快溢出來了,他想不明白,憑什麼餘淵能有這麼個亭亭玉立的女兒。
他笑容燦爛,聲音和煦道“懷夕對吧?我是周叔叔,跟你爸爸是朋友,很高興見到你,我給你準備了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張立偉忙將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往懷夕手裡送,懷夕不好意思道“周叔叔不用這麼客氣,您來做客我很高興,禮物就不用送了。”
周鶴軒從看到懷夕,笑容就沒停過,他聲音醇厚道
“這禮物你得收下,這可是我的心意,你要是不收,我會非常難過的。”
長輩贈送見麵禮不是什麼稀罕事,若穀從廚房出來,輕笑道“那懷夕就收下禮物吧,好好謝謝周叔叔。”
聽到媽媽發話,懷夕這才伸手去接,看的出來她教養極好,周鶴軒看的眼饞,他本是不婚主義者,但又特彆喜歡孩子,所以這些年一直很糾結。
懷夕簡直就是他夢中女兒的模板,吃飯的時候他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不時找她說話,甚至還想邀請她一起唱歌。
他眼中的喜愛很純粹,若穀並未阻止兩人互動,隻是懷夕不習慣這樣的熱情,吃過飯她就迫不及待往學校跑了,惹得周鶴軒很是失望……
這趟宛陵之行周鶴軒收獲很多,他家裡明天有事,所以得連夜趕回滬市,後天再過來紮針,季溪自然跟著他一起走了,畢竟她手裡藝人多,工作量也多,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目送車子駛離,若穀轉身回屋,這樣招待客人比接診還要累,等後院收拾妥當,若穀想出去散散步,懷夕還沒下晚自習,她得等女兒回來。
天黑了,楊姐不放心她獨自出去,非得陪她一起。
兩人走在枯葉飄零的秋夜,晚風把街道吹的冷冷清清,沒了白天的喧鬨,每一處都彌漫著深深的淒涼。
若穀的情緒未受任何影響,楊姐心情也頗好,她覺得這回先生總算是開竅了。
她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聽到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楊姐下意識拉緊若穀手腕,停下腳步朝後望去。
結果卻看到了隔壁做文具生意的小老板潘東升,楊姐張口問道“小潘,你這著急忙慌的乾什麼呢?”
潘東升氣喘籲籲道“楊姐,我老婆抱著兒子鎖在房間裡不出來,我擔心她做傻事,去我媽那拿備用鑰匙。”
楊姐心裡咯噔一下,“我上次買菜碰到冉冉,就感覺她狀態有些不對,她該不會有產後抑鬱吧?”
潘東升邊疾步朝前,邊走邊說道
“可能是吧,我想著兒子都六個月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哪曉得她今天會這樣了。”
他顧不上跟楊姐多說,又加快步伐跑了起來,楊姐有些擔心的看著,嘴裡念叨著。
“冉冉是個挺不錯的姑娘,可千萬不能出事啊。”
若穀平時跟街坊鄰居接觸不多,她對這夫妻二人印象不是很深,既然楊姐擔心跟去看看也無妨。
楊姐眉頭微蹙道“太太,這抑鬱症是西醫的概念,咱們中醫能治嗎?”
若穀點頭,輕聲解釋道
“這在中醫範疇叫鬱症,有產後癲狂,產後狂言澹語,可以通過針刺十三鬼穴來治療。”
楊姐一臉驚訝道“鬼穴?好奇怪的名字,這是什麼說法?”
陳若穀不緊不慢道“百邪所病者,針有十三穴,古人將能治療神誌疾患的腧穴稱之為鬼穴,針刺可調節腦部陰陽平衡,從而治療產後抑鬱。”
楊姐聽的一知半解,她溫聲道“針灸能治就好,都是街坊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能幫還是得幫一把。”
若穀也是這麼想的,等他倆回去的時候,潘東升已經把門打開了,他兒子哭的撕心裂肺,冉冉手臂上全是自殘的劃痕,衣服上也都有血跡。
潘東升把兒子抱出來讓楊姐幫忙看著,冉冉精神抑鬱,雙眼無神的流淚,怎麼喊她都沒反應。
潘東升抹了把眼淚,他朝若穀請求道“陳大夫,麻煩您幫我老婆看看吧,她這病能治嗎?”
若穀性格和善,從不故意拿喬,她讓楊姐回去拿銀針,而後替冉冉把脈。
脈象與她所想相差無幾,她這才朝潘東升說道
“冉冉這是產後抑鬱,針灸可以幫她瀉心邪,扶正氣,恢複正常。”
潘東升聞言毫不猶疑道“那就針灸吧,隻要能治好病就行。”
他兒子才6個多月,總不能這麼小就沒媽吧。
若穀接過楊姐送來的銀針,先做局部消毒,然後朝著上星,風府,承漿,勞宮等穴位刺入,針刺入體得氣後再留針半個小時。
過來看熱鬨的街坊鄰居還挺多,他們看著冉冉的麵部表情從痛苦悲傷到恢複正常,不過隻用了半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