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留自己的情緒在患得患失中波動,好似在懸崖邊緣跳舞,始終無法安定下來。
與他相比,若穀才是內心強大的那個人,她從不畏懼孤獨,非常善於找尋自我,她的快樂或是悲喜從不依托他人,所以她體會不到餘淵的感受。
儘管懷夕已經很困了,聽到媽媽上樓的聲響後,她還是爬起來跟她提了下餘淵所說的事。
若穀腦子裡正思索產後抑鬱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法,聽了女兒的話,她神色自若道
“這事你決定吧,你想要媽媽陪著,媽媽就和楊姐一起去,不想我們就待在家,反正假期就那麼幾天。”
這答案跟懷夕預期一樣,她揉了揉眼睛,明確表示外出希望媽媽能陪同,若穀點頭答應了,這事敲定,她轉身回房睡覺,若穀等女兒走後,才關掉客廳的燈回自己房間。
她發現原身的執念沒那麼強烈了,哪怕她與餘淵共處一室,自己的意識也能占據上風,或許餘淵態度的轉變,從某種意義上讓原身獲得圓滿也未可知。
感情不受影響再好不過,若穀雖沒打算離婚,卻也不想為男人神魂顛倒,如今一切都朝她想要的方向發展,她又怎能不開心。
若穀掙脫了以愛為名的束縛,冉冉卻還在苦苦掙紮,她這一覺睡到了天明,等意識蘇醒,聽到的便是兒子嘶啞的哭嚎,這哭聲一聽便是餓了。
潘東升正煩躁的哄著兒子,平時都是混合喂養,可今天衝泡好的牛奶他怎麼都不願喝,剛塞進嘴裡就又吐了出來,不斷挑戰著他的耐心。
潘東升將奶瓶往桌上重重一放,孩子往床上一扔,徑直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那刺眼的陽光讓昏暗的房間立刻亮堂起來。
潘東升將冉冉身上的被子扯掉,氣急敗壞道
“你明明已經醒了,聽到兒子哭竟然無動於衷,我照顧了他整晚,到現在店門還沒開,家裡還有一攤子事,你能不能彆作了,這日子能不能好好過了?”
冉冉轉過頭木然的看著他,嗓音沙啞道“你如果同意把兒子給我,咱們可以馬上離婚。”
潘東升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呼吸急促,怒不可遏道
“你休想!兒子是我潘家的種,憑什麼要給你帶走?自從結婚後,你吃我的穿我的,我在你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你想離婚就離婚嗎?你想走,那就先給我五十萬精神損失費。”
冉冉氣笑了,她的眼淚不自覺順著臉頰滾落,聲音虛弱道
“我本來是有工作的,懷孕後,是你自作主張把我工作辭掉,現在又來怪我花你錢,你不覺得可笑嗎?”
潘東升理直氣壯道“你也知道你懷孕了,那個時候你胎不穩,不辭職修養身體,孩子能保住嗎?”
冉冉用力抹了把臉上的淚,她嘲諷道
“你彆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是你自己不上進,天天守著這麼個小破店打遊戲,又怕我事業發展太好瞧不起你,所以才想用孩子困住我,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潘東升瞳孔微縮,他冷著臉質問道“難道你真這麼狠心,要丟下兒子?”
冉冉冷笑道“我都快被你們一家人逼死了,你還好意思說我狠心,你不離婚也可以,那就讓你媽來帶兒子,我出去上班,你要是不願意,那咱們全家一起死,反正我有抑鬱症,什麼事都能乾的出來。”
潘東升覺得冉冉變狠了,他不想繼續跟她爭辯,沒有給出回應,直接抄起兒子往她手裡塞。
“我得開門做生意,你愛乾嘛乾嘛去。”
冉冉接過哭鬨的兒子,抬頭看著潘東升落荒而逃的背影微微失神……
與此同時,濟世堂內若穀剛給胡旭陽施完針,胡舅舅和胡舅媽走上前忐忑的問道“陳大夫,我們旭陽身體康複後能正常工作嗎?”
若穀點點頭,聲音溫和道“等這個療程結束,他的身體就沒問題了,可以正常出去工作,你們不必太擔心。”
胡舅舅聞言笑的很是開心,胡旭陽心情也不錯,他最近身體營養跟上來了,臉上氣色好看很多。
胡旭陽比他父母聰明,也真心實意的感激若穀,臨走前同若穀說道“陳大夫,你認識傅娟嗎?”
若穀從他嘴裡聽到這名字並未驚詫,該知道的她已經從何輝那裡聽說過了,她麵不改色道“我與她有點過結,你想說什麼?”
胡旭陽尷尬的笑笑,他鼓起勇氣道
“陳大夫對不起!我們事先並不知道你跟她有過結,就是她在背後指使我,利用輿論道德綁架你的,我不知道她會不會繼續作妖,所以還是想提醒你小心一點。”
若穀了然,她莞爾一笑,柔聲道
“多謝你提醒,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了,你注意調養身體,不用想太多。”
胡旭陽嗯了一聲,他說完這事心裡鬆快一大截,目送他們一家三口離開,何輝才開口道“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傅娟現在沒什麼動靜,但淵哥說了,這事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若穀臉上的表情未變,她將桌子物品擺放整齊,淡聲道
“我沒吃虧就行,她畢竟幫過淵哥,咱們趕儘殺絕圈裡人會議論,由她蹦躂吧。”
反正她再怎麼蹦躂,都得不到餘淵,讓她好好看著餘淵疼愛她們母女,或許比殺了她還痛苦呢。
若穀不喜歡把人逼入絕境,她還有懷夕呢,狗急跳牆的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她賭不起。
何輝不知道她的想法,私下裡還跟季溪感慨,說老板娘善良大度有格局,季溪聽了笑笑沒吭聲,男人天真愚蠢想法簡單,不自己栽個跟頭,是不會想通的。
冉冉等濟世堂病人不多時,又帶著兒子過去了一趟。
她穿著白底碎花裙,兒子也被收拾的乾乾淨淨,一看到若穀她就笑了,臉上心如死灰的表情已經沒了。
楊姐稀罕的接過她兒子哄著玩兒,讓她倆可以說會兒話。
冉冉看著若穀,微微笑了一下,她不好意思道
“謝謝陳大夫救我一命,我給你添麻煩了。”
若穀搖搖頭,伸手邀請她坐,輕聲問道“你想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