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姐鎖好門朝若穀身邊走去,她語氣溫和道
“安小姐也挺不容易的,太太幫她就當是日行一善了,這些福報將來都會落到咱們懷夕身上的。”
若穀正清理看診台,聞言笑道“那感情好,懷夕好我就好,幫她不過是舉手之勞,安然麵善眼神清明,是個實在人。”
楊姐點頭道“可不是,她能找過來,多少還是有些本事的,她業務過硬,隻要接到好劇本,遲早能火,先前我就聽先生說想要把她簽下來。”
這事若穀倒不知道,她邊往樓梯上走,邊說道“她現在沒有經濟公司和工作室嗎?”
楊姐搖搖頭,“據我所知,她之前的經濟公司坑了她,所以有些杯弓蛇影,說不定這回治病是個契機,先生還是很看好她的。”
娛樂圈有實力紅不起來的大有人在,關鍵還得看有沒有觀眾緣,若穀雖是若淵老板娘,卻對公司的事不大感興趣,她將樓梯門關上,輕聲道“我跟淵哥提一嘴,其他隨緣吧。”
楊姐很是高興,太太一點就透,先生事業蒸蒸日上,這夫妻二人,將來肯定不得了。
懷夕這幾天出去玩,沒怎麼碰功課,各科老師都布置了作業,她一回來就奮筆疾書,若穀上樓給她做了個水果撈放書桌上,提醒她早點休息就走了。
雖說彆墅的產權屬於她,臥室也按照她的喜好布置,但她住著心裡不踏實,回到濟世堂聞著藥香,忙忙碌碌反而更心安。洗漱過後躺上床她沒看醫書,也沒有修煉養生訣,閉著眼一會兒就睡著了。
直到耳邊傳來雨滴打在窗戶上的劈啪聲,她睜開惺忪的睡眼,打開手機一看,已經七點半了。
有楊姐在她無需操持家務,等她收拾好出來,早餐已經端上桌,懷夕吃過早餐繼續趕工,若穀去看了一眼,還有好幾張試卷沒做,現在的孩子學業壓力是真大。
小長假雖沒結束,濟世堂已經照常營業了,楊姐在樓上打掃衛生,若穀就拿著抹布在樓下擦拭灰塵,藥櫃太高,她隻能站在人字梯上擦。
若穀戴著口罩正忙的起勁,冉冉打著傘提著籃子走了進來,她見若穀打掃衛生,抬高聲音問道“你怎麼自己乾活啊,何輝他們呢?”
他們家文具店與診所相隔不遠,診所人不多時,她還會抱著兒子來串門,所以跟若穀很熟,若穀聽到聲音朝她看去,笑著解釋道“他們放假還沒來上班,下這麼大雨你跑過來做什麼?”
冉冉狀態好了很多,眼裡重新有了光彩,她提了提手裡的籃子,笑眯眯道
“我媽給我寄了很多大閘蟹,我聽楊姐說懷夕愛吃,看你們在家,就趕緊送過來了,我放冰箱冷藏了兩天還都活著,今天吃正好。”
若穀從梯子上下來,拿下臉上的口罩,拍拍手上的灰塵,往她籃子看了一眼,嗔怪道
“個頭這麼大的螃蟹可不便宜,你留著自己吃吧,懷夕想吃我再給她買。”
冉冉直接把籃子往她手裡塞,笑容滿麵道
“我家裡還有呢,要不是你,我哪能吃上娘家寄來的螃蟹。”
若穀不喜拉扯,尋思著家裡還有上好的火腿,到時候送她一份回禮也就是了,她將籃子放在地上,聲音溫和道“你跟你爸媽和解了?”
冉冉笑道“算不上和解,我弟弟結婚了,弟媳婦是個厲害角色,他們過得不順心,家裡老房子拆遷又得了不少錢,知道我打算離婚回老家,他們就給我留了一套房。”
若穀恍然,直言不諱道“這是準備老了靠你伺候?”
冉冉表情滿是諷刺,她冷笑道
“還是你看的透徹,我老家有了房子,離婚兒子就可以帶走了,我爸媽手頭有錢,多少能貼補我一些,我伺候他們總比伺候公婆合算,回去後我考家門口的編製,實在考不上就辦個補習班,日子怎麼都比現在好過。”
冉冉是鐵了心要離婚的,若穀也沒打算勸她。
“那你倒是不用隱忍了,跟潘東升商量好了嗎?孩子他願意放手?”
冉冉眼裡神采飛揚,她輕笑道“我兒子還在哺乳期,除非我同意,不然他拿不到撫養權,我娘家堂兄弟們過兩天來接我回去,我要徹底脫離這泥潭了。”
若穀不知該為她高興,還是該為她悲哀,她柔聲道“還是要恭喜你得償所願,以後要好好過日子。”
冉冉點點頭,她眼眶有淚光閃爍,聲音哽咽道
“我自然是要活出個人樣來的,我婆婆還在跟我拿喬呢,以為我出去上班就得求著她帶孩子,到現在還給我臉色看,我倒要看看,沒了我她兒子能找個什麼樣的媳婦兒回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餘淵父母走的早,他們倆都是父母緣淺,少了父母幫襯,也少了婆媳矛盾,若穀說不上是好是壞。
冉冉剛坐下聊兩句,潘東升就抱著兒子淋雨找了過來,他眼神陰鬱的看著冉冉,沒好氣道“家裡忙的不可開交,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連孩子都不照顧。”
冉冉不跟他計較,走到他跟前伸手接過兒子,冷冰冰道
“店裡有你們娘倆在不就行了,我何必待那討嫌呢,兒子你媽不想照顧就直說,彆整天陰陽怪氣的排擠我,我上次沒死成,你們都挺失望吧?”
潘東升有些畏懼的看了若穀一眼,對上她的眼神,立馬轉移視線,甕聲甕氣道“我媽不是跟你說了麼,螃蟹留點給我爸做下酒菜,你怎麼一點都不知道顧家。”
冉冉心情不錯的在兒子白嫩的小肉臉上親了一口,氣死人不償命道“你們不是不稀罕我娘家送的東西麼,你媽還說這玩意兒都是殼,肉還不夠她塞牙縫的,那我自然得送給喜歡它的人了,她不識貨能怪誰。”
潘東升臉色難看的要滴出血來,他脾氣暴躁道“我懶得跟你磨嘰,趕緊帶孩子回家,我得搬貨。”
他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冉冉厭惡的白了他一眼,轉過身朝若穀道“陳大夫,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來你家玩。”
若穀點點頭,小聲囑咐道“彆跟他們硬來,免得節外生枝。”
冉冉抱著兒子笑的一臉燦爛,她撐著傘道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他們再也傷不到我分毫了……”
如她而言,這段婚姻是一場漫長的煎熬,如今她終於能挺直腰板,說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