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道韻自脈絡回轉至他心底,最後儘數歸於識海深處一朵初具雛形的白色蓮苞之上。
自創濁世洞觀以來,每次進入棋盤,偷師白蓮佛母是雷打不動的事情。他也無虞白蓮佛母察覺到他,在一見到那一朵白蓮後,他就意識到,白蓮佛母是以秘法,把自身因果轉嫁到了白蓮之上,間中隔了一層,又有諸多因果遮掩,被發現的概率很小,即便發現了,他也不怕什麼。
如果持續偷師下去,他早晚能把那朵一看就是純陽法寶的白蓮裡裡外外都給參悟透了,這可不是諸如紅蓮神意那般輕鬆。隔著重重虛空要做到這件事情,恐怕除了他外,沒彆人了。
雖說不是白蓮佛母本體,但純陽白蓮至少凝聚了白蓮佛母六七成的底蘊。一位純陽六七成的底蘊,對現在的王一言來說,就是一頓饕餮大宴。比什麼黃泉狄玉蓓的碎片,可要可口多了。
待到蓮苞盛開之日,即是他悟透純陽白蓮之時。
之後的數日,王一言的重心都放在了煉開穴竅之上,不求煉化的深度,但求先把所有穴竅全部煉開,將萬象真罡臻至五重。屆時他的實力又會上一個台階。
基本上,每一次棋盤內的修練,都能煉開四五個穴竅,但越是往後,需要的真元越龐大,按他的估算,至少兩個月才能把全部穴竅煉開。達成三百六十五穴竅的壯舉。
倏忽間,七日時間很快過去。
安陌城外,大蘅寺,此時高高法壇之上,紅蓮佛子寶相莊嚴,低眉闔眼,口詠經文。
日上正中,驀然,從大日中,一輛白色車輦由遠及近,自太陽之中飛出,車輦之前,是九條拉車的蛟龍,在天上拉出道道白痕後,徐徐懸停在大蘅寺的正上方。
“來了,白蓮真空教三大真傳之一,性真。”
“紅蓮,你以紅蓮為名,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既然你要以法論佛,老子就送你去幽冥見地藏王論佛。”
滾滾嗬斥之聲響徹整個大蘅寺。
遠處觀戰的王一言嗬嗬笑道“他師父給他起的法號沒取錯啊,性真性真,真夠真的,這家夥怎麼沒去做土匪啊,屈才了。”
傳聞白蓮真空教三大真傳首座,以性真性格最為爆裂,動不動就上手,絲毫沒點出家人該有的姿態。白蓮真空教把性真派出來打頭陣,明顯看得出是想要把水攪渾,甭管紅蓮法寺打的什麼主意,主動權必然不能讓紅蓮法寺握在手裡。
一隻布滿了白蓮紋理的手掌倏而朝著大蘅寺緩緩壓下,大蘅寺的空間被凝固了。
“掌中白蓮。”現在王一言對白蓮真空教的佛法如數家珍。
掌中白蓮,類似於佛門大神通掌中佛國的削弱版法術,掌中一朵白蓮,就是一個小空間。一旦被捉拿住,再無反掌的可能,是真空白蓮妙法心經中的一門妙法。
紅蓮麵上平靜無波,微微仰頭,淡然看著遮天大掌覆蓋而下。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手掌如幻影般掠過整個大蘅寺,
“什麼?”
“怎麼可能?”
王一言雙眸微凝,他果然沒有判斷錯,紅蓮佛子的紅蓮業火法身已經臻至化境,在掌中白蓮覆下的瞬間,紅蓮佛子甚至把整個大蘅寺的因果線在刹那間燒斷,短暫的進入了不在五行中的狀態。
紅蓮佛子單掌一豎,掌中佛珠嗡的轉動,遂之紅蓮佛子一拋手中佛珠,三十六顆佛珠轟的散開,化一大陣,將性真與其九龍車輦團團圍在中央。
“哼,業火焚心大陣,你紅蓮法寺轉來轉去就隻有這點本事嗎?”
兩大千年的對頭,對雙方都知根知底,幾乎就是明牌,掌中白蓮一擊不中,性真馬上意識到紅蓮與紅蓮業火法身上的造詣驚人。
真空白蓮禪定大法,蓮華護體咒,白蓮淨心咒。一盞明淨宮燈升起,照澈內外。緊跟著熊熊業火自車輦內燃起。
話說業由心起,想要防住業力,除非是特殊的克製功法,否則防是防不住的。白蓮心燈與白蓮淨心咒下,第一時間就把業火壓製了下來。
但僅僅壓製瞬間,業火焚心大陣再次轉動,無邊無明自性真心中升起,雙方從法力法術的較量,變成了對心性道行的考驗。
那九頭蛟龍首先受不住業力炙烤,九條長蟲嘶吼著拋出業火焚心大陣,紅蓮佛子不為己甚,放了這九條孽畜一條生路,各自逃命去了。
“不可能,紅蓮,這樣的業火,你不可能隻是舍利境。”
性真的白蓮心燈散發明淨光芒,死死的壓製住業火,附近圍觀的一眾修士都能聽見雙方碰撞帶來的空間擠壓的咯吱聲。
紅蓮沒有答話,隻是雙手合十,繼續運轉業火焚心大陣。
三十六顆佛珠越收越緊,越收越緊,白蓮心燈的光芒被節節壓縮,車輦早已在兩人的爭鬥中化為齏粉,顯露出裡麵一襲白蓮袈裟的粗狂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