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不夠。
就算子彈以現在的角度從甲片表麵滑過,上升後的軌跡還是會射向他的眉心。
血肉再次轟然爆燃,瞬間湧出不講道理的力量。灰原初的手臂的擺動二次加速,子彈被裝甲片猛地向上磕飛。
——“砰”。
下一刻,他伸出另一隻手掌,拍開打算從他的耳邊掠過,飛向折露葵的第二顆子彈。
然後,灰原初終於接近到了戰士長的身側。
接下來,就不用費力去磕飛高速子彈了。
灰原初使出了剛才百分之一的力量,以十分之一的速度,抬肘撞向了戰士長的手肘。
——“砰”。
第三聲槍響的同時,戰士長持槍的手臂也不受控製地向左蕩開,遠遠看去像是他故意不著邊的對方開了一槍一般。
麵露狼狽,戰士長往後跳出一步。
灰原初立刻緊緊跟上。
然而他卻並不主動進攻,隻是持續緊貼著戰士長。
戰士長或是瞄準遠處的折露葵開槍,或是近身揮刀想要逼退灰原初,或是故意放灰原初接近之後企圖抵近射擊。
但不論他采取怎樣的戰術,灰原初的應對卻單調至極——在戰士長扣下扳機或揮刀的前一刻,利用絕對的反應速度搶先一步,架住他的手腕。
——這是最低程度的格擋,唯一的成果便是令戰士長子彈射偏,長刀揮不下去。
接下來的數十秒內,槍聲又響了幾次。但每一次子彈都射向了無人的曠野。而明明是近身搏鬥,黑色刀刃卻怎麼也舞動不起來,雙方都絲毫沒有受傷。
灰原初並不追求打倒戰士長,隻是堅持地用這種方式持續乾擾著他。
根據他與折露葵之前的討論,戰士長所擁有的權能類似於某種預知,但是界限也十分明顯——隻能預判“因事件”,而不能判斷“一次衍生事件”,更不用說“二次衍生”。
簡單來說,如果灰原初對戰士長進攻,那麼他的攻擊便是“因事件”。
但如果是戰士長主攻,那麼他的進攻就才是“因事件”,灰原初的由此采取的行動則是“一次衍生事件”。於是,戰士長將無法預判灰原初的行動。
這就是戰士長在防禦戰下詭異地不可戰勝,但在進攻的時候依然是個老練戰士,卻好像“少了點什麼”的根本原因。
“戰術解決不了的問題,那就通過戰略來化解。既然對方擅長防守,那麼隻要將對方拖入必須進攻的節奏就可以了。”
現場應對遊刃有餘,灰原初甚至能夠分出心思,回想起當時折露葵說這句話時候,臉上那副一副心不在焉,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神情……
可惜,折露葵也早就說過,他們無法將這個形勢持續地拖延下去。
終於,
折露葵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淺間。”
“赤城。”
灰原初卻沒放下心,反而繃緊了心弦。
折露葵發聲,意味著支援通信已經完畢,對她的保護已經完美達成了目的。再等一分鐘,支援就會到達。
但是折露葵所說的約定好的暗語,卻傳遞著一個壞消息。根據折露葵從通信中得到的信息,玉置佑美子的狀況很不好。若再不對信使之聲,也就是“神父”進行任何乾擾,玉置佑美子的真靈就會被徹底分離並帶走了。
一分鐘後的支援已經晚了。
防守很好……但他與折露葵現在不得不開始進攻了。
在魂之蟬的視野中,折露葵已經停止了詠唱,正臉色嚴峻地取出自己的手槍,打開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