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此人,隻見其麵相頗為儒雅,神色中隱隱透出些正氣,言語間也未聽出惡意。
稍遲後,莊玉便也拱起手,客氣地道
“道友見笑了,在下一介散修,趕路身疲,在此歇息了一晚。”
“區區賤名,便不足掛齒了。”
聽此,那自稱延知風的白袍修士,臉色一笑,又一甩打開手中折扇道
“君子不打妄語。”
“延某想向道友打聽一事,看道友是否知得。”
莊玉雙眼微微一緊,而延知風繼續道
“昨日深夜,在鄭家禁地悲彌山,有一修士擅闖了山中一處劍陣。”
“那修士火係功法,修為在築基中期以上,觸碰到劍陣後便匆忙離開了。”
“那悲彌山,在此地之北,隻三千餘裡。”
“敢問道友,可曾見過那修士。”
此時,莊玉雙眼已經凝緊,心中已經確定,此人定是追蹤自己到此的了,但他還不是昨晚的那金丹修士。
微微低頭,莊玉也心知再胡亂編造,也是無益。
隻見,抬起頭後,他便直接朝那延知風說道
“讓道友見笑了,在下正是昨晚那人。”
“在下昨晚誤入那山中,進去之後,又發現其中靈力很是紊亂,欣喜之下,還以為自己遇到了什麼重寶出世,以為自己的仙緣到了。”
“如此之下,在下才深入其中探查,不想卻撞進了山中劍陣。”
“隨後又感覺到了金丹前輩的存在,倉皇之下,隻得匆匆逃離。”
“這實是在下過失,不知那山是九曲劍宗劍閣山鄭家禁地,還望道友海涵。”
說完後,莊玉便麵色不卑不亢地,朝著延知風輕輕一拜。
見此,那延知風竟哈哈一笑,左手搖起折扇道
“看來道友是一直爽之人。”
“我也不瞞道友,昨晚坐鎮悲彌山中的鄭家鄭拂師叔,在察覺到你之後,便讓我前來追蹤你。”
“鄭拂師叔讓我將你捉拿回去,當麵問話。”
“但我想,道友也絕不會束手就擒。”
“道友,我倆作一個約定可好。”
聽延知風說著,莊玉本有先下手之意,但聽到後麵,不免有些糊塗了。這延知風口說受鄭家之命前來捉拿自己,但感覺他也不準備為鄭家全心辦事的樣子,還要和自己作一個約定。
莊玉神色未動,靜聽延知風說下去,隻聽延知風說道
“為避免大動乾戈,在下便和道友約定,我們三招定勝負如何。”
“若是道友能在在下手上,撐過三招,道友便可自行離開。”
“若道友撐不過三招,那便請道友隨在下去一趟悲彌山,在下也可保道友周全。”
“道友以為如何?”
聽其說完,莊玉已是愣住了,原來這也是一個狂人。
築基大圓滿修士,莊玉也曾交手過幾個,雖說沒有必勝的把握,但若說三招拿下自己,隻怕是太小看人了,心中不免已有些惱怒。
還有此人說,帶自己去悲彌山,還能保自己周全,隻怕真見了那鄭家坐鎮的鄭拂,他連個毛都不敢再放。
雖然沒有回話,但莊玉已在不覺間站穩了身姿,體內靈力開始運轉了起來。
見此,延知風又是哈哈一笑,隨後就見他張口說了一句
“天地有正氣,於人曰浩然。”
吐字極為清晰,而隨著他這一句,本來沒有靈力的高山台地之間,磅礴的天地靈氣,竟突然被引動了出來。
莊玉心中一震,“儒門功法,浩然正氣”,心中立時就不敢大意。
緊接著,就見那延知風,又對著莊玉說了兩個字
“清風。”
隨著這兩個字出口,那被引動出來的天地靈力,驟然就變得活躍了起來,開始朝著莊玉迅猛彙聚而去。
那彙聚之間,那些磅礴靈力極速演化成了無比剛猛的狂烈罡風,瞬息之間就把莊玉包裹在了其中,隨後就開始順向旋轉了起來。
短短幾息功夫,那旋轉的狂烈罡風,就形成了一股直衝天際、百丈方圓的龍卷罡風。
莊玉身處其中,頓時就感覺到了巨量風靈力的撕扯之力,感覺自己身形不穩,就像自己隨時會被拉差進那龍卷罡風之中,像狂風駭浪中的一艘小船那樣被摧殘掉。
隻見,莊玉微微抬起雙手,快速催動起體內的下三昧真火,無比精純的金黃火力,頓時就如浩蕩大河一般,流淌進了全身的經脈之中。
他的身軀也開始變得金焰火亮,萬斤重身,穩如磐石一般地定在了地上。
隨後,他便朝左右高抬起雙手,雙手同時打出法訣,緊接著就看到碗口粗細的六丁神火,從他的雙手之中狂湧了出來。
那些六丁神火,出體三丈餘遠後,就開始交織演化了起來,極快地就化成了一股濃鬱斑斕的五行火海。
緊接著,那五行火海,也開始在莊玉的催動下,開始龍卷一般旋轉了起來,不過旋轉的方向和包裹著莊玉的龍卷罡風正好相反,是逆向的。
在莊玉持續不斷六丁神火的輸入下,那龍卷的五行火海,也極速向外膨脹了起來,順向的龍卷罡風,逆向的龍卷火海,劇烈地衝撞著、摩擦著、消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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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約有十二三息功夫,莊玉感覺自己周身的龍卷罡風開始減弱,接著隻七八息後,那龍卷罡風便消退下去了,他便也收起了自己的五行火海。
此時,還站在東麵的延知風,看向仍站在原地的莊玉,竟頗為認可地點了點頭。
就見他左手一收折扇,右手抬起一點,一支青色玉筆,就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中。
接著揮起那玉筆,幾個筆畫之後,一個如影如實,圓盤大小的青色“困”字,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
那“困”字一出現之後,稍一停頓,就朝著莊玉極速衝來。
在衝來之時,那一個青“困”字,竟又演化出了巨量的“困”字,全都一模一樣,並且還快速衝飛著,就將莊玉給圍了起來。
莊玉環顧一看,除了自己腳下,自己各個方向的百丈範圍之內,全是一圈一圈、一層一層的青“困”字,數量得有上萬之多,心中一驚,他就抬手施展起了日金輪,將自己護在了其中。
那上萬個青色“困”字,似乎在莊玉周身形成了一個法陣,隨後那一個個字上,便開始青光大放,如一個囚牢一般,一起如層層疊箍地,就朝莊玉壓了下來。
在那些“困”字壓來之時,隔著日金輪,莊玉就感覺到了強烈的壓迫之感,就像是有無邊巨力,想要將自己壓成肉泥一般。
隻見,莊玉抬起左手,將下三昧真火灌入到了日金輪之上,金黃火力一衝到日金輪上,莊玉頓時壓力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