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萬海從地上起身,憤怒地指著陳勁鬆。
“你這混賬道士,枉我這般信任你,你怎麼騙我?”
“我爹他,他怎麼變成這副樣子?”
陳勁鬆一把拍下杜萬海的手指,冷哼一聲“那四十九個人魈還沒放完血,你就急不可耐地要來開棺了。”
“這三魂七魄隻回了七魄,你爹怎麼可能回來?”
杜萬海卻絲毫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那現在怎麼辦?”
“你確定所有人都往裡麵滴血了?”陳勁鬆眼睛半眯著,語氣漸漸嚴厲起來。
杜萬海卻有些支支吾吾,“這……我看著呢,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對了,是不是你的法術出了問題?”杜萬海忽然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一定是你的法術出了問題!我爹才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的!”
陳勁鬆指著桌子上燒著的紙人,說道“睜大你的狗眼看好了!有一張紙人根本沒燒著!連這麼簡單的事兒你都辦不好!真是廢物!”
越成閒連連假意勸慰,實則火上澆油道“師父彆生氣,反正這也是他的問題,與我們何乾。要我說,索性把他晾這兒不管算了。”
陳勁鬆還沒發話,杜萬海聽了越成閒的拱火,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陳勁鬆,你有臉怪我?若不是你要搞那勞什子死鬥,現在至於就這麼點人嗎?我至於搞錯嗎?”
“還有你撿的這便宜徒弟,明明跟我一起放的血,卻不提醒我少了人,誰知道他安的什麼心思?”
越成閒指著杜萬海“姓杜的,你可彆胡說八道!你自己跑過去開棺的,師父攔都攔不住,怎麼現在還要把鍋甩給我?我可不背這個鍋!”
一陣陰風吹過,桌子上的兩根蠟燭滅了一根。
“不好,低頭!”
陳勁鬆大喊一聲,急忙又在嘴裡塞滿了紙灰。
“囎癦厔麀颸襫叐鰪?”
陰差就站在越成閒正前方,越成閒每呼吸一口,就有一陣腥臭的味道充斥著鼻腔。
“龖秂,龞鳭畿……”
陰差打斷了陳勁鬆的話,語氣裡有些不耐煩“裛溘刣,奭囏壔竻仴乣齺。”
越成閒看見陰差的腳消失了,便抬起了頭,桌子上的蠟燭又著了。
陳勁鬆怒氣衝衝地看著杜萬海“給你一刻鐘功夫,若是找不出第四十九個人魈,這事兒也彆想辦成了。”
杜萬海也不樂意了,他質問道“什麼?這不該是你的事嗎?怎麼反倒讓我來做了?”
陳勁鬆冷哼一聲,道“那我們就耗著吧,反正著急要複活杜老爺子的不是我。”
杜萬海拳頭捏緊,又放了下來,最終還是向陳勁鬆妥協了,他走到了那四十九人中間,大聲問道“誰還沒有往這鍋裡滴血?”
沒人應答。
事實上,就算有人真沒往鍋裡滴血,他現在也是不可能答應的。畢竟看了剛剛死而複生的杜老爺子,他們哪怕再不懂道法也明白這杜萬海要他們的血是要乾什麼——是要換他爹的壽元。
這種事他們怎麼可能同意?
杜萬海揮刀威脅眾人,“我現在好聲好氣地和你們說話,你們可彆給臉不要臉,不然過會兒……”
可是似乎沒人怕他手上的刀,甚至有人往前走了一步。
“杜萬海!你以為我們會怕你?”
“乾什麼!你們想造反嗎?陳道長!”杜萬海後退兩步,差點撞到鍋上。
越成閒不忘拱火,“現在知道想起師父了,剛剛乾嘛去了?師父,彆理他!”
陳勁鬆冷笑一聲,看著杜萬海的窘迫樣子,並不打算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