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巔,狂風呼嘯。
清晨的陽光柔和而溫暖。
林言被陽光籠罩,心卻像墜入冰窟,冰涼涼的。
他的庇護所,竟然建在一座懸崖上。
腳下是風化嚴重的岩石,風一吹,便卷起大片煙塵。
破爛的木屋,就坐立在這樣的岩石上,往外不到五米,原本平整的地麵陡然一空,洶湧的氣流不斷自下往上湧起。
林言頭發肆意在空中飛揚,衣服緊貼身體,剛冒出一點冷汗都被迅速吹乾。
咽了咽口水,林言伏低身體,緩緩靠近懸崖邊緣。
越是靠近,吹到身上的風越大,林言甚至感覺自己要被吹飛上天,
不得已,林言完全趴在地上,終於靠近懸崖邊緣。
手緊緊的捏著突出的岩壁,林言鼓起勇氣,探頭向外看去。
洶湧的氣流頓時砸在林言臉上,臉頰刀刮般生疼。
林言竭力抑住本能,眯起被淚水糊住的眼,看向懸崖之下。
一眼看不到儘頭。
刀削般垂直的峭壁,足有二十多米高,再往下,是無儘的濃霧。
狂躁的風刮過崖壁,響起陣陣鬼嚎般的嗚嗚聲。
林言抓起一顆石頭,往懸崖下丟出。
拳頭大的石頭,卻在脫手之際被狂風吹偏,墜入迷霧中。
狂風呼嘯,林言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不到,更彆說利用石頭的回聲,來判斷懸崖的高度。
林言把頭縮了回去,為了安全,匍匐著直到爬回木屋,才渾身顫抖著站起。
“這邊是死路”
林言抓著斧頭的手,在不斷發抖,牙齒也在下意識的顫抖著。
“或許另外一邊會有下山的路”
林言安慰著自己,想要忍住身體的顫抖,可越是想要控製,就越是失控。
林言抖得更厲害了。
無意觸碰到發冷的皮膚,林言心中一顫。
一刻不停的狂風,正在迅速帶走他的體溫。
此時的林言,渾身上下隻有短袖和普通的長褲,連庇護所都是擋不住風的破爛木屋,根本無法獲得半點暖意。
“再這樣下去,我會因低溫症而死”
林言牙齒緊咬,止住牙齒的顫抖。
死亡的恐懼,讓林言終於奪回身體的控製權,緊握斧頭。
腳步略顯虛浮,一步邁出腿還在發軟,可林言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提著斧頭就往懸崖相反的方向走去。
懸崖之上的區域很大,隻是林言的庇護所剛好在懸崖邊上。
很快,林言便看完了庇護所周圍。
沒有木頭,沒有生命,有的隻是不停的風,和不變的風化岩石。
林言短暫猶豫後,還是選擇進入迷霧中。
沒錯,迷霧沒有完全散去,而是停留在離庇護所二十米的範圍外。
而這二十米的活動範圍,林言找不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迷霧中有危險,但林言為了活下去,不得不冒險進入迷霧。
為了避免因迷霧的遮擋,失足掉落懸崖,林言伏低身體,緊貼著地麵,蠕蟲般在迷霧中探索。
霧很濃,林言視線的範圍被壓縮到半米,且隨著深入,這個範圍還在縮小。
迷霧之中,無法辨認方向,林言隻能每行一步,便在身後留下一顆碎石,用來指引後退的路。
時間點滴過去。
就在林言要絕望之際,被壓縮到極致的視線範圍內,忽然出現一顆與碎石全然不同的東西。
林言心中一動,忙將地上的東西撿起,臉貼上去,打量東西的情況。
隨著林言臉貼上,腥臭的氣味湧入鼻腔,林言呼吸都快要暫停。
那竟然是一顆頭顱。
一顆黏附著風乾肉絲,猙獰的野獸頭顱。
林言的臉,正好貼在頭顱空蕩的眼眶上,四目相對,清晰看見裡麵那乾涸的腦漿。
“還能吃”
林言吐出一口氣,將頭顱擺放在身後的石子路旁。
雖然惡心,但頭顱上還有乾燥的肉食,處理妥當,就是美味的食物。
惡劣的環境,林言已經飛速適應,更彆說嫌棄任何一點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