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統領!將軍!西方敵襲!”就在鬼門澗城頭幾乎所有人還在死盯著正麵的遊牧大軍的時候,一名翼騎士兵突然喊道。
“不,不可能!”聽到告警,蕭烈也是趕緊舉起了手中的耀陽鏡,但他僅僅看了一眼之後就震驚地說道。
“池兄?到底是什麼情況!”因為鬼門澗隻有一具耀陽鏡,池羽淩在使用蕭烈自然是看不到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下看見池羽淩震驚的麵孔也是十分著急。
“蕭兄,還記得我剛和你說過的血月大帝麼?”
“嗯,那又怎樣。”
“我說血月大帝親至你相信麼?”
“這!這不可能吧!”在聽到池羽淩的話語之後蕭烈也是十分驚訝,但是兩人緊接著就感覺到一陣令自己都心悸,根本生不起半分反抗意圖的威壓,要知道這兩人可都是侯品高手,而且多年戎馬倥傯,戰鬥在最殘酷的一線,能令二人都直接臣服的那隻能是帝品大能。
“快!所有神武大炮和床弩調準炮口!目標西方那道紅光,裝填好就射擊,不要吝惜炮彈和弩箭!”但也幸虧二人多年的軍旅生涯,即便心生恐懼,但還是能夠有效地指揮部隊進行反擊。雖然他們也明白這些大炮也不一定能給那血月帝帶來什麼傷害,畢竟有時候量變不一定能引發質變,但是翼騎隻有戰死的勇士,沒有不戰而降的懦夫,明知不可敵也要頂上去。
“轟。”一聲巨響,鬼門澗的所有重炮進行了第一輪齊射,即便是此時城頭的守軍全部被血月大帝的威壓壓製著,但是畢竟是清川四大精銳軍團之一,在聽到主帥的命令之後還是可以發起有效地反擊。
“王爺,鬼門澗守軍開火了。”
“命令弓弩手對城頭進行火力壓製,騎兵整裝列陣推進,速度不要快。”驪擎說道。隨著他的命令,位於整支部隊最前方的弓弩手開始快速進入射程對鬼門澗翼騎守軍進行遠程火力投射。
“快!盾牌手保護城頭,注意一定守住城門,不用理會推進的騎兵,神武大炮和破天神弩給我全力攢射那道紅光!”池羽淩大喊道。此時第一輪齊射的炮彈已經抵近了血月帝,不止是鬼門澗的翼騎部隊,城外的遊牧騎兵此時都停頓了下來,全都關注著這第一次碰撞的結果。
“不過是凡世之力罷了。”血月帝不屑地說道。轉瞬間,二十幾枚炮彈已經飛到了他身邊,“轟、轟、轟”,隨著幾聲巨響,所有的炮彈都炸開了,就連附近地山頭都被削低了幾丈。但是出乎翼騎所有人意料地卻是隨著硝煙的散去,一個右手舉著一柄血月彎刀的身影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區區凡世的攻擊也想破開我真神的防禦麼,笑話,哈哈哈哈哈,全都給我跪下!”血月帝在空中狂傲地大笑道。
“你不過是異端偽神,你如此進犯我清川,不怕我清川的大能製裁你麼!”即便是麵對越來越強大的威壓,蕭烈還是死咬著牙站在那裡說道。
“王品強者禦空而立,帝品強者踏空而行,為此二者可謂當世大能,你一個連王品都沒有的螻蟻還敢在這妄言!那就送你們一程吧!”血月大帝言罷也是舉起了手中的彎刀信手一揮,隻見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浪向著鬼門澗席卷而去,眨眼間就與鬼門澗城牆撞在了一起,激起了無數的砂石磚土。
“我看誰能擋住我歸來的腳步。”血月帝冷冷注視著塵土下的鬼門澗城關說道,但是突然異象陡生,隻見半空中的血月帝自武器開始突然以肉眼可見地速度逐漸透明,無論他怎麼掙紮呼喊都沒能阻止這個過程。“大神!”還在山峰上的大祭司看到這種景象也是驚恐地喊道。
“這怎麼可能!螻蟻們,獻祭爾等的血肉!”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血月大帝也是驚懼非常,隨後他一揮手,隻見包括山峰上的大祭司在內,洶湧的鮮血從無數鬼門澗城中的翼騎軍士和遊牧騎軍的口鼻中噴湧而出,向著空中的血月大帝湧去,許多人更是當場倒斃,但即便如此依舊是於事無補,數息過後,剛剛還不可一世的血月大帝消失在了茫茫夜空之中,而此時鬼門澗上麵升騰的煙雲也是徐徐散去,但正麵的城牆依舊堅挺的佇立在那裡,即便上麵是一片死寂,但是也不是這支缺少攻城設備,主體是騎軍的遊牧部隊可以攻破的。
“不,不,大神!不!”還在山峰上麵的大祭司口吐著鮮血在驚呼幾聲之後也是追隨血月大帝而去。
“終究還是功虧一簣麼!”驪擎端坐在自己的墨黑色駿馬上麵不甘地說道,剛剛血月帝消失的過程整支遊牧部隊都看到了,而自己的袍澤口鼻流血淪為祭品的樣子也是深深震撼了所有遊牧騎軍,許多人對其的信仰已經開始動搖了,而現在本次作戰唯一的靠山,唯一的信仰卻也是消失不見了,此時在鬼門澗這座帶給遊牧民族無數恐怖回憶的雄關麵前,無數遊牧士兵都萌生了退意,部隊中已經出現了一些騷亂。
“我們走,派人去聖安聯係舅父,讓他找機會出逃王庭草原,鬼門澗不破我們就沒有任何機會。”驪擎看到軍心不穩也是當機立斷,轉身就走,剛剛還來勢洶洶的部隊此時卻是垂頭喪氣的掉頭準備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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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此時,“哢、哢”幾聲弱不可聞的脆響從鬼門澗傳來,隻見城牆上麵出現了道道皸裂,緊接著便又是一陣“轟隆隆”的悶響,這次動靜也是徹底嚇驚了撤退的遊牧部隊,所有人都以為是鬼門澗城頭的神武大炮又開火了,一時間也是陣腳大亂,再也沒有了剛才整齊肅殺的陣型。
“王爺!快看!”一名百夫長喊道。驪擎聽聲也是回頭看去,卻隻見並沒有炮彈射來,而是鬼門澗並不寬大的正麵城牆全都化作了齏粉,整個鬼門澗都暴露在了數萬遊牧騎兵的麵前。
“所有騎兵掉頭列陣!不要亂!鬼門澗已破!跟我衝鋒!後退者殺無赦!”看到鬼門澗城牆坍塌驪擎也是用出了自己全部的修為大喊道,並且率先掉頭向著鬼門澗衝了過去,戰機稍縱即逝,要是讓城內的翼騎守軍在廢墟之後站穩了腳跟再構築起一道防線來,那就真的是功虧一簣了,而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反應過來,剛剛還亂作一團的遊牧騎兵也是很快地重新列陣向著鬼門澗開始了衝鋒,整整五萬人雖然不太整齊但也是形成了數波攻擊批次。
而驪擎不知道的是自己完全是多慮了,此時鬼門澗內的翼騎守軍僅剩兩千不到,還全都是新兵,而且根本沒有從城牆倒塌的震撼中回過味來,所有的翼騎精銳都隨著池羽淩和蕭烈兩位將軍死在了鬼門澗的城牆上麵,且屍骨無存。畢竟是超越帝品高手的全力一擊,也隻有超越帝品的存在才能接下來,就連鬼門澗那由天星鐵木和銀牡花崗岩構成的城牆都擋不住,更遑論最高修為不過侯品的翼騎軍士了。
數息間,第一波騎兵已經在驪擎的帶領下衝到了原本是鬼門澗城牆的地方,“所有人殺無赦,不留活口。”驪擎說道。
本以為血月大帝的傾力一擊不僅擊垮了鬼門澗的城牆,擊垮了剩餘的翼騎部隊,更是會擊垮鬼門澗全部守軍的戰意,己方的第一波衝擊就可以輕鬆拿下鬼門澗,但是剩餘的清川士兵卻是用實際行動重重擊碎了草原騎軍美夢。因為血月大帝僅僅攻擊了鬼門澗正麵的城牆,導致上麵的翼騎士兵全部陣亡,但是鬼門澗縱深的其餘守軍卻沒有受到波及,即使在看到城牆坍塌之後有不少人愣在當場,但是在看到隨後而來的草原騎軍之後紛紛反應了過來,在各自長官的號令之下迅速搶占了城關內的有利位置進行還擊。清川與王庭兩大帝國之間延續百年的戰爭僅僅是中原與草原遊牧兩個民族之間千年恩怨情仇的縮影,所有翼騎士兵都知道戰或者降都是死路一條,還比如拚著一股血性多殺一個遊牧蠻子是一個!
術業有專攻,在草原上所向披靡的草原騎軍衝入狹窄的的鬼門澗城關之後全然沒有了用武之地,這鬼門澗本就是一處狹窄的山穀,最寬處也不過堪堪二十騎並排通過,所有的草原騎軍都不得不下馬步戰,隻憑借著一股子凶性和人數上的優勢砍殺守軍,然而這種狹窄的巷戰有時候人數卻有可能是拖累。
“所有人瞄準下麵敵軍密集的地方!預備!放!”鬼門澗一處關隘上麵一名翼騎伍長指揮著不下四十名鬼門澗守軍攢射下方的敵軍,其中有翼騎也有普通駐軍。照理說一名伍長不可能有如此眾多的兵卒可供調遣,更不可能調動彆的部隊的軍士,可是鬼門澗中所有的校尉以上的領軍將領都死在了城頭之上,剩下的數千名守軍之中也不過隻有五名校尉,其中兩人在掩護袍澤搶占關隘的時候也是戰死於陣前,剩下三人無一不是在三處最緊要的關隘上麵坐鎮指揮,其餘陣地隻能是各自為戰,數名伍長率領手下士兵聚集在一起,年長者為尊,最年長的伍長戰死了就會有另一人頂上,絕不至於出現群龍無首的情況,甚至不少清川軍士在戰死之前都會引爆手邊的火器炮彈帶走一波草原騎兵的性命,即便草原騎軍中精銳的斥候和一些隱藏的修士已經竭力狙殺指揮的伍長和手持火器的清川士兵,但就是這種拚湊起來的隊伍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釘死在每一處陣地上至少一炷香的功夫,遊牧騎兵每拿下一處陣地都要付出數倍的代價,不少遊牧騎兵再拿下一處陣地之後也是發瘋了一般拿清川士兵的屍身泄憤,鬼門澗中清川軍士想留個全屍都難。
“媽的!那群蠻子快上來了!”最後的幾處高台陣地上麵,一名伍長喊道。
“小李子你來指揮!老子的兵跟老子走!”剛剛還司職指揮的伍長也是一聲暴喝,隨即四名士兵也是從攢射遊牧騎兵的隊伍中退了出來,背起手中的弓箭,拔出戰刀跟著自己的伍長默默地走到了通往高台的樓梯旁堵住了遊牧騎兵上來的通路,一輪拚殺之後又是一波攻勢被擋了下去,但此時已經有兩名士兵戰死,他們的屍體也是被自己的袍澤擋在了樓梯口,不是兄弟無情,而是不得已而為之,能多擋住那群北方蠻子一會是一會,能多換掉一個遊牧騎兵的性命就是大賺!而先前那名喊話的伍長也是早早戰死在亂軍之中,屍體上的十餘個血窟窿還在流淌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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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翼騎士兵竭力抵擋著草原騎軍的進攻,但是終究是寡不敵眾,在半個時辰之後,當驪擎砍殺了鬼門澗中最後一名清川軍士之後也是看著其麵前的高牆久久無言,其上書
賺取功名者!不可入我翼騎!
戰陣畏縮者!不可入我翼騎!
貪生怕死者!不可入我翼騎!
但求永鎮北關者!可為我翼騎袍澤!
但求永絕馬患者!可為我翼騎袍澤!
但求馬革裹屍者!可為我翼騎袍澤!
“王爺,鬼門澗已經肅清,我也派出數支斥候部隊去追擊趁亂逃走去向聖安城報信的清川士兵。”大戰結束過後,五名萬夫長來到了驪擎身後,其中一人也是走上前說道,“王爺,這麵牆壁要不要毀掉?”
“我們傷亡了多少人?”驪擎並沒有理會那名萬夫長的話語兀自問道。
“戰死三千餘人,重傷兩千餘人,輕傷者不計,另外兩名千夫長戰死,還有兩名相品供奉陣亡。”
“嗬嗬,區區兩千多名清川殘兵就給我草原男兒帶來如此大的傷亡!你們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驪擎冷笑一聲之後也是高聲問道,“都給我上來好好看著這麵牆壁!好好看看這翼騎的立軍之本!再捫心自問你們有沒有想著多賺取戰功好繼續走你們的軍旅仕途!有沒有臨戰怯戰!甚至有沒有未戰就已經被翼騎的凶名給鎮住隻好現在揀選翼騎士兵的屍體來宣泄你們心中的恐懼!你們都來好好看看這翼騎是如何幾乎以一軍之力阻擋我王庭威名百餘年的!”
“吾等領命!”一眾軍官看到驪擎如此也是齊齊下跪惶恐地說道。也難怪驪擎會如此震怒,本以為在翼騎主力全滅,軍心渙散之際可以以極小的代價拿下鬼門澗,誰知道卻是付出了幾乎三倍於敵人的傷亡代價才拿下這一座已經不能被稱之為關隘的清川北方門戶,那可是三千餘條草原男兒的性命啊,這才是南下的第一步就已經有如此多的人再也回不到那草原之上了,那麼防禦森嚴的聖安城即便有內應又需要付出何種代價才能拿下呢?
“希望我不用拿人命填下一個聖安城。”驪擎依舊自言自語道,“傳令下去!再有拿清川軍士屍體泄憤者軍杖五百!派人收殮我軍和清川士兵的遺骨,全部都要妥善下葬,另外派人回去告知大單於,我們已經拿下鬼門澗,可以開始下一步行動了。”
“是!”
徽德二十一年三月十六,清川北部門戶鬼門澗在一個血月夜陷落,自此,清川北部疆域除了聖安城再無天塹可以抵擋遊牧民族南下的鐵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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