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她這個京城第一才女都沒有單獨的請柬，可秦晚晚這個卑微的庶女居然有，真是不可原諒。
“聽說此次女學的學子都收到了請柬，大小姐彆生氣了。”秦素素身邊的婆子婢女連忙勸說道。
“哼，就她那樣上不得台麵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入宮也隻會貽笑大方。”秦素素冷哼了一聲。
府中庶女向來是沒有出席正式場合的的資格，雖說庶女名義上也是府中的主子，但主子與主子之間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若是姨娘受寵的庶女，有姨娘庇護日子尚且好過一些，若是姨娘在主君麵前不得臉，那日子過得跟府中的下人也沒多大區彆。
母憑子貴這一說法根本就行不通，更多時候依舊是子憑母貴。
“大小姐。”一個穿紅戴綠的小丫鬟匆匆從前院跑了過來，“宮裡又來人了，說是貴妃娘娘賜了一身衣裳跟頭麵下來，給女學的各位學子撐門麵呢！”
“奴婢剛剛看過了，那衣服首飾真是精致，一看就是宮裡頭出來的好東西。”那丫鬟一臉羨慕。
秦素素深吸了一口氣，“去，將秦晚晚帶過來，讓她把貴妃娘娘的賞賜也一並帶過來！”
她倒要看看，這貴妃娘娘賞賜下來的東西到底有多好！
不一會兒，秦晚晚就帶著丫鬟捧著東西，一臉不情願地過來了，“見過嫡姐，嫡姐安好。”
“嗯。”秦素素從鼻子裡哼出來一聲，“秦晚晚，這宮宴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參加的，瞧你那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可彆給父親母親丟人，女學教了你禮儀嗎？”
秦晚晚搖了搖頭，說起女學眼裡都在放光，“女學沒有教妹妹禮儀，但教會了妹妹明事理，不自怨自艾，妹妹雖然身比不得嫡姐尊貴，但夫子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隻要努力勤奮，何嘗得不到體麵？”
“一派胡言！”秦素素瞪了她一眼，“要是讓父親知道你去女學就學了這些歪理，一定會訓斥於你！”
說著，她踱步來到了秦晚晚身後，開始打量起丫鬟托盤上的衣物和首飾。
這衣裳上麵刺繡絕美絕倫，栩栩如生，配色也是淡雅出塵，秦素素的目光幾乎是瞬間就被這精美的衣裳給吸引了，再看那頭麵，也是一等一的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內務府能工巧匠之手。
那金絲纏繞的弧度，那點綴的寶石的光澤，無一不讓秦素素感覺到癡迷，她現在有些理解，為何閨中那些姐妹，會在府中因為一根發簪，一件雲肩爭得麵紅耳赤了。
府中隻有她一個嫡女，所以從小到大好的都是先緊著她，如今秦晚晚有了比她更好的東西，她自然是渾身不舒服。
庶女怎麼配用如此好的東西，若是讓秦晚晚穿上這身參加宮宴，那麼她的風頭豈不是都要被這個庶女給搶光了？
“東西倒是好東西，隻是你一個庶女如此穿，實在太過逾矩了，這些賞賜留下，你回去吧。”秦素素揚著下巴，頤指氣使地對她說道。
“嫡姐，這是貴妃娘娘賞賜給我的。”秦晚晚臉色都變了，這些賞賜她都還沒來得及細細觀賞呢，怎麼能就這樣被搶走了？
“說了，你戴這些不合適，還不趕緊回去，是要我回稟母親，讓你今日在家反省嗎？”秦素素柳眉一橫，將秦夫人給搬了出來。
秦晚晚心中明白，這秦夫人一來肯定是向著她的親生女兒，可她也不甘心貴妃娘娘的賞賜就這樣被秦素素搶走。
“我要去告訴父親，你搶貴妃娘娘的賞賜，就不怕貴妃娘娘怪罪下來嗎？”
“那你去啊，誰說我要搶了，隻是我擔心你穿出去逾矩，這才特意替你保管而已。”秦素素一臉洋洋得意。
“那你的意思是說，貴妃娘娘她不懂規矩，賞賜我逾矩的衣裳跟頭麵嗎？”秦晚晚進入女學已經有一陣子了，也開了竅，能言善辯起來。
“巧言令色。”秦素素一甩衣袖，“還不快點把她弄出去。”
屋內的丫鬟婆子領命，立刻將秦晚晚轟了出去，不給她在開口的機會。
秦晚晚在屋外跺了跺腳，直接去找秦勉主持公道去了，貴妃娘娘說過，若自己不爭，沒有人會替你爭。
秦晚晚即使是受了女學的點撥，開了些竅，但也依舊太嫩了，三言兩語就被一旁的秦夫人給打發了。
“老爺，晚晚這孩子也真是的，姐妹之間的一些小齟齬也要鬨到老爺這兒來，素素那孩子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怎會貪圖貴妃娘娘的賞賜呢？”
“您也知道素素那孩子自小就讓人省心，這次恐怕是貴妃娘娘賞賜的衣物裡，的確有不合規章的地方，這才好心出手攔下，怎麼到了晚晚這裡就變成硬搶了呢？”
“貴妃娘娘盛寵那是人儘皆知的事情，自身便有很多逾矩的地方，陛下不會跟貴妃娘娘計較，但難說不會跟底下的臣女計較啊。”
秦勉聽了自家夫人的話，也覺得甚有道理，“你若是沒有合適的衣服頭麵，就找你嫡姐借，宮宴規矩多，可千萬不能逾矩啊”。
雖然他這個庶女最近在京中名頭十分響亮，甚至都超過了嫡女秦素素，但真正能給秦家帶來家族利益的依舊是秦素素這個嫡女，未來的恭王妃。
秦晚晚名聲好，日後對於他在官場也是另外一大助力，但想來應該是越不過未來的恭王妃去。
所以孰輕孰重，秦勉還是拎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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