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並不是秘密,太學中不少學子都知此事。”
說著,沈懷謙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章泓,“莫非你不知此事?”
章泓漲紅了臉,他回京不久,正是貪戀京中水嫩女童的時候,在太學哪兒有這麼多心思,除了作威作福便是睡覺。
“泓兒剛剛回京,邊關苦寒,課業落下許多,回京之後一心隻讀聖賢書,所以並不知此事也實屬正常。”章楠連忙幫自家侄子找補道。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說話就捅了宋婉儀這邊的馬蜂窩了。
“一心隻讀聖賢書?”宋婉儀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了幾聲,“陛下,微臣也有幾位證人,可否傳喚?”
沈懷謙微微點了點頭。
很快,兩對粗布衣服,兩鬢斑白的農家夫婦就被帶上了金鑾殿。
“求青天皇上大老爺,幫草民做主啊!”
他們跪在殿下,不停的磕頭。
在他們心中,不懂入宮麵聖是什麼,也不懂麵見聖上該如何磕頭請安,甚至不知道在金鑾殿上該如何稱呼皇上。
所以翻來覆去隻有一句,“青天皇上大老爺”。
在沈懷謙溫和的詢問下,一個穿著青灰色麻布衣服的中年男子磕磕絆絆地開口了。
“俺家是西花村的,俺帶俺家閨女來京城賣獸皮,說好了賣完獸皮給閨女買多頭花帶。”
“可俺帶閨女買頭花的時候,遇到了這個惡霸!”他說著,手指了一下章泓,“他帶人搶了俺家閨女。”
“俺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盤纏,等打聽到他是誰的時候,俺閨女已經在亂葬崗了啊!”
他邊說邊哭,鼻涕都流到嘴裡了也絲毫沒有察覺。
可見他這會兒是有多痛心,“俺家閨女才十二歲啊!天殺的啊!!!”
一個父親的哭嚎聲響徹整個金鑾殿。
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如今他一個糙漢子在金鑾殿上哭得涕淚橫流,但在場所有人沒有一個覺得他失了男子的錚錚氣節。
“還有我!我家寶珠才十歲,我家住在虎橋坊,我家寶珠在家門口玩耍的時候被人擄走了,俺千方百計打聽才知道是章家的家丁。”
“第二天章家把我家寶珠給送回來,那全身上下就沒有一塊好地,沒兩天就活活疼死了!”另一個穿著打扮考究一些的男子,也是哭得泣不成聲。
“章家一個叫羅成的家丁,想用十兩銀子買我家寶珠的命,還說什麼女娃子不值錢,若是不要錢章家有的是法子收拾我們......”
“我和我家娘子老來得女,取名寶珠,可沒想到最後是落得這般下場啊!!”
殿內的兩個父親,字字泣血,聲聲斷腸。
聽完他們二人的哭訴之後,金鑾殿陷入了一片沉默。
在京城,不乏有許多權貴之流有特殊癖好,京城當中這些權貴折磨致死的案例實在是數不勝數。
但大多都是一些丫鬟,樂戶這等賤籍女子。
像章泓這樣膽大包天,直接強搶良家女的實在不多。
更何況,他搶的居然還是這麼小的姑娘,簡直就不是人!
張禦史一馬當先站了出來,“微臣,懇請陛下賜死章泓,否則難以平民憤,難以給枉死的女童一個交代啊!”
說罷,他回頭用手指指向章泓,“你如此行徑,有今日乃是你的報應。”
“先不論你用此事汙蔑宋大人,即使此事真是宋大人所為,本官也要代表禦史台,上一封請功折子,謝宋大人替天行道,懲奸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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