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4月11日,周六早上。
李顏跟林恒啃著麵包走到校門,林箏墨已經直挺挺地站在保安亭前邊等著了。
連站姿看著都是冷的。
“她平時都這麼注重自己的儀態嗎?”
“你是她後桌你問我?”
“你是她哥我不問你?”
這可不是說說而已,他已經現場編出來幾段小樣,聽得熊國軍眉頭時而皺起時而舒展,表情千變萬化的。
同樣走出錄音室的林箏墨表情複雜,在李顏提出要請大家吃飯的時候,移開目光撇過臉,連連擺手。
“沒找好民樂跟電子樂的平衡點?”
“現代電子樂,或者合成器大鼓。”
林恒看得眉頭直皺,他大概能聽明白李顏的意思,所以也知道李顏這完全就跟甲方提需求一樣,熊大畢竟隻是友情幫忙,這……
那就上車嘛。
於是李顏果斷加入了跟陶老師關於唱片製作的對話中去,主打一個不慣著。
結果李顏已經接過鼠標,一邊查看著熊國軍加的效果器參數,一邊認真聽了起來。
“現在的《定風波》民樂的比例太低了,電音的割裂感也太強了。”李顏道。
“不說話的話,我也沒法跟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過了?”李顏說著坐在了茶幾對麵。
林箏墨不說話了,不點頭也不搖頭。
熊國軍對著電腦調整剛剛到手的人聲,背對三個初中生,也不知道發生了啥。
冷美人依舊保持沉默。
“早。”林箏墨沒有這麼想,她把彆扭寫在了臉上。
“好了,嗓子不舒服的人還一直這麼說話,吃飯去。”
“嗯。”
“例如?”熊國軍很專注。
“那你就沒想過,我能因為什麼原因討厭你嗎?”
“李顏!可算來了,大家坐坐坐,李顏,其他歌基本算是錄好了初稿伴奏,合成調整還得等人聲出來才好做。《定風波》的電子音,我試了好幾版,總覺得差點意思,你聽聽看。”
“覺得我不去學校上課了也是因為討厭你?”
“為什麼感覺你唱得又好了點?”林恒走出錄音室還在念叨,“我明明沒見過你訓練!搞得我剛剛錄音壓力好大。”
“辛苦了,”李顏回憶了一下,一早上錄了七首歌,畢竟是初稿,要求太高也沒什麼意義,“先歇會兒吧,真把你嗓子唱啞了,就不值當了。”
至少這一瞬間,李顏還真有那麼一點討厭的情緒。
“節奏還是電子樂?”
“節奏讓電子樂打,主音色還是民樂,如果可以的話,試試把民樂直接加點效果器。”
好在林箏墨沒有進一步做謎語人,而是在關鍵時刻選擇了坦誠:
“我聽了,白牡丹的古箏老師好厲害。”
“這樣改,有點複雜……”
應該是後者……李顏重生以來連感冒都沒得過,妙哉。
這點確實神奇,李顏前世隻要持續說話超過五分鐘就會喉嚨沙啞,大聲說個二十分鐘肯定開始喉嚨發炎,是表達能力或者演唱能力的提升帶來更正確的發聲方式,還是“身體健康”給了強大的身體條件?
一錄就是一整個早上,林恒出來喝了兩趟水——帶進錄音室的不夠喝,又上了兩趟廁所——喝了太多水,李顏則是一直待在裡邊。
“不是,伱嗓子都不會啞的嗎?”
啊這……這又是怎麼了?林恒懵逼地看著李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