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愁眉不展。
想了一整天了,還是沒挑出來什麼合適的詞。
說到底還是作曲編曲這種東西,完全沒經驗,腦子空空,壓根不知道什麼才叫“合適”。
連他最愛的政治課上,他都一直在出神想著。
李顏也在出神,想著要是自己廁所戰神事跡傳播開來會怎麼樣。
不過白曉生今天還主動找他聊起“四體育生廁所打架”的事情,要連他都不知道……那四個挨錘的自然沒有理由傳播真相,隻能說王航管理“手下”的能力還不錯。
有點江湖操守,保密工作做得不賴嘛。
這樣就不擔心家長會後老媽拉著他一通教育了。
吃完了晚飯,坐在宿舍床上,他還是憋不出個屁來——距離李顏設定的最後期限,隻剩一個夜自習。
看李若飛那個興奮勁,肯定是有想法了,林恒更焦慮了。
李顏看穿了林恒的心情,“先不用管怎麼唱的事情,乾脆先說說自己最喜歡的詞吧,大概想象一下怎麼演出就行。”
李若飛早就坐不住了,在梁天成跟朱青倫饒有興致的旁聽下——陳凡洗澡去了——他激動地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滿江紅》!”
李顏立刻皺了眉。
“怒發衝冠,憑欄處……”
“咱們不是朗誦大會,若飛君。”朱青倫莫名扮演起了控場角色。
“噢,我很喜歡這首詞,大氣磅礴、慷慨壯烈,還有少見於詩詞作品的‘殺氣’!主題上也很好,可以用古代戰爭的軍鼓,重重敲擊,舞台就找一些人,穿著盔甲,高舉軍旗,迎風獵獵,好不威風……”
“呃,若飛,”李顏打斷了,“我們還是要,考慮一下可行性的。”
“啊……對,但是這樣真的很帶感!”
“滿江紅,似乎有個說法,說不是嶽飛的詞來著。”朱青倫從控場者一下變成秩序破壞者。
“確實,但目前學術界沒有定論。”李若飛立刻接上話茬。
“認為不是嶽飛所作的理由主要是,嶽珂所編《金佗稡編》《鄂王家譜》沒有收錄這首《滿江紅》詞,而且弘治十五年1502)趙寬所書《滿江紅》詞碑之前,從未見到過此詞在世間流行。”
李顏也說了一段。
“臥槽,你這麼牛逼的嗎?”林恒都感慨了。
“我現查的。”李顏無語,“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朱青倫回歸控場,“林恒,你有啥詞選嗎?”
“我先說點意見,”李顏看林恒便秘的表情,搶了話頭,“我們的聲音跟現場設備條件,包括‘傳統文化’的主題,其實已經給了點限製。我覺得,在豪放派與婉約派中選,應該選一下婉約。”
“嗯,同意,咱們沒有唱豪放歌的條件。”
“為啥?”梁天成小聲問了一句。
“猜猜他們為啥音樂課唱《改變自己》而不是‘大河向東流哇’~咱們還沒變聲,現在都是天籟之音。”朱青倫回答,雖然他自己聲音挺成熟。
“《水滸傳》也有說是施耐庵跟羅貫中一起寫的誒。”李若飛道。
“施耐庵寫的,羅貫中編的,應該是。”林恒接話。
這群人思維發散起來真要命啊……
“嗯?”
“錯了,阿顏,我錯了。”李若飛連連作揖,“選詞選詞。”
“婉約派啊……”林恒點頭,“問君能有幾多愁……多情自古傷離彆……淒淒慘慘戚戚……”
“這唱出來,會不會……情緒上不太好?”梁天成打斷道,“我覺得,可能還是正向一點的情緒好一些。”
“梁班,咱們一個初中的表演,就不用考慮那些了吧?”朱青倫有點不悅。
“今年規格很高哦,”梁天成不惱,“雖然還是新北一中主辦,但榮西區另外兩所學校也會有一個節目表演,聽說還會請來一些大佬,地位很高。這次也不是報名表演就能上的,會有個舞台初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