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暮之雲!
永安方丈從來不是古道熱腸的心性,天底下也沒有他特彆關心的人,除了墨雲霄。
但榕榕此番出事,他卻比誰都緊張,如今還特彆問起慕家的反應,擺明了心裡有鬼。
麵對墨雲霄的質問,永安方丈非但沒著惱,反而微微一笑,眸底劃過一抹戲謔。
“很好,你倒是沒忘記我說過的話,絕不能全然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內。”
那是他給年幼的墨雲霄第一個忠告,也是唯一能在宮裡生存下來的法則。
墨雲霄神色平淡,“這與信任無關,是你太反常,太熱心,太不像你的為人。”
永安方丈被他不鹹不淡的態度惹惱,怒道,“老子為人輪得到你指手劃腳?一點兒長幼倫理觀念也沒有,真是枉費我一番苦心,救人還被嫌棄,早知道老子就撒手不管!”
哼!
墨雲霄毫不留情地戳穿老頭子的傲嬌。
“彆裝了,你對榕榕的事特彆上心,為什麼?”
身為墨王,他能縱橫沙場、戰無不勝,靠的可不是蠻力,而是洞燭機先的判斷與觀察。
旁人他管不著,但即使是亦師亦父的永安方丈,他也必須厘清背後的用心。
永安方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她是你媳婦兒,自是另當彆論。如果是彆人,求著我管,老子還不願意呢。”
“…”
說好的我佛慈悲,普渡眾生呢?
墨雲霄也不言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永安方丈,那張曆儘霜雪滄桑的麵孔,依稀可見年輕時的俊朗豐采。
隻是背後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心事,他不說,這世上恐怕無人知曉。
永安方丈靜默良久,才長長地歎了口氣。
也罷,讓墨雲霄知曉實情也無妨。
“霄兒,榕榕是她的女兒,除了你以外,便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牽掛了。”
他眸光沉沉,隱約透露幾分無奈與落寞。
墨雲霄沉靜的麵容頓時有一絲裂痕。
…莫非永安方丈是為了太師夫人看破紅塵?
“收起你齷齪的心思,不是你想的那樣。”永安方丈嚴峻地喝斥,表情卻很不自在。
再怎麼說,他也是白馬寺的住持,被墨雲霄用這種狐疑的眼光打量,成何體統?
“你就裝吧。”墨雲霄直接掀了永安方丈的底。
雲家還未覆滅以前,在青鳶山乃是百年隱世家族。蕭媛的父親也隱居於此,永安方丈和她年少時肯定有過什麼淵源。
“我記得嶽父嶽母來自青鳶山,你們是舊識。”墨雲霄篤定地說道。
永安方丈臉色一沉,“是又如何?嫣然、蕭媛和我從小一塊兒長大,這很稀奇?”
墨雲霄一怔,“嶽母和母妃也相識?”
他眉心緊皺,“為何你從未提過此事?”
難怪蕭媛幾次見到他的時候,似乎都像是看著另一個人,或許是在他身上見到幾分雲嫣然的影子?
永安方丈輕聲喟歎,憶起過往,心中無限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