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暮之雲!
”皇叔她就這般好嗎?難道我就不行嗎?”傅玫喃喃低語,眼淚掉得更凶。
隨侍的丫鬟麵麵相覷,很識相的輕手輕腳退下,關上房門,不敢作聲。
郡主不,如今已是公主,傅玫的暴脾氣一向說風是風,說雨是雨,要是她們膽敢出言相勸,隻怕這彆苑會被鬨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打砸摔壞房裡的擺設也就算了,要是傳揚出去,長樂公主竟然為了彆的男人傷心哭鬨,那可就有失體統,萬萬不可行。
傅玫披散著長發,哭得像個被奪走心愛之物的小孩,悲傷的淚水,怎麼也訴不儘滿腔憤恨委屈。
不知哭了多久,她抬手拭淚,突然間被鏡中的倒影嚇得差點放聲尖叫。
一雙銳利冷酷的眼眸,正透過猙獰可怖的麵具盯著她看。
這黑衣人竟然能無聲無息地闖進守衛森嚴的內苑,恐怕來意不善。
傅玫倏地轉身,徒勞無功的撈起妝台上的銀簪,顫抖地說道,“你是誰?竟敢闖入本公主的寢殿?不怕墨王將你千刀萬剮嗎?”
上一秒還在為那個男人哀哀哭泣,但真的攤上事兒,傅玫依舊打從心底盼望皇叔會像天神一樣從天而降,拯救自己脫離危險。
許久未現身的鬼麵人好整以暇的勾起唇角,粗啞難聽的嗓音陰森冷厲,“千刀萬剮?沒想到公主如此天真,還寄望墨王相救。”
他緩緩走近,黑色鬥篷無風自動,一步一步都像踩著來自煉獄的曼陀羅花,帶著強大的威懾力。
“堂堂鎮國公之女,也不過如此爾爾,當真可笑。”
傅玫難以克製心底深處的恐懼,不自覺地瑟瑟發抖。
她想大聲呼救,但鬼麵人手撫腰間的長刀,恐嚇意味不言而喻。
隻要她敢輕舉妄動,就看看是援兵來得及時,還是他的刀快。
“你究竟想做什麼?殺了我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傅玫強作鎮定,握著銀簪的手卻抖得跟篩糠似的,在強大的敵人麵前毫無底氣。
鬼麵人粗嘎的笑聲宛如暗夜魔音,身形一動,瞬間就逼近傅玫。
“殺了妳?”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滿意的欣賞著她怯懦恐懼的神情,“妳的小命對我來說毫無用處,不過要是妳肯乖乖配合,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讓妳安安穩穩的嫁到北月國,好好當妳的太子妃。”
傅玫雙手抓著妝台邊緣,一動也不敢動,顫聲道,“你要我做什麼?我我才不怕你!”
鬼麵人低聲輕笑,藏在麵具後的眼眸似是鄙夷,又似是同情她的虛張聲勢。
粗礪的手指覆著厚重的刀繭,才用上幾分力道,傅玫就覺得自己的下巴會被生生捏碎。
“妳最好開始怕我,因為妳冀望能拯救妳於水火的那個人,即將死在我的手裡。”鬼麵人桀桀低笑。
他隱忍蟄伏這些日子,可不是為了當縮頭烏龜。
“不不可能”傅玫喃喃說道,她無法想像從小視為天神般的男人,會有淪落到任人宰割的一天。
害怕失去信仰的恐懼如藤蔓般瘋長,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勇氣,傅玫用儘吃奶的力氣狠狠的咬了鬼麵人的手,企圖掙脫他的束縛。
她一定要逃出去向墨王叔示警才行!
這一下咬得深入皮肉,鬼麵人是鬆了手,卻出乎意料的冷靜,無動於衷地看著傅玫困獸之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