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要怕,娘親用針給你紮一下,你就好啦。”陸夭夭奶聲奶氣,還伸手要去握住老夫人。
啪!
陸老夫人厭惡地拍開她的小手。
粉嫩白皙的小手背瞬間就紅了起來。
陸夭夭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噙著淚水,怯生生地站在原地,渾身都在顫抖。
屋裡瞬間就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地看了陸老夫人一眼。
有火衝著大人發就是了,打這麼小的孩子,還真的下得去手。
“天可憐見的,這麼小的孩子,皮毛柔嫩的,彆打出什麼毛病,還是請大夫看一看吧。”沈歲安上前將陸夭夭抱走。
她不能明著譴責老夫人,隻能幾句話惡心惡心她。
陸老夫人其實也有些懊惱剛才衝動之下打了陸夭夭。
但大家都不敢說什麼,這沈歲安出什麼風頭。
就打了這麼一下,還需要請大夫?
阮氏眼底閃過心疼,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目光淡淡地看向陸老夫人,拿起一旁早已經涼透的藥碗,勺子一點點地撩撥著湯藥。
“老夫人容不下我們母女,想必是我們做得不好,不過,為人父母都是心疼小孩的,老夫人您是母親,想必理解做父母的心情。”
“你到底想說什麼?”陸老夫人皺眉問。
阮氏笑了笑,“得虧您是三爺的嫡母,若是換了旁人,敢碰夭夭一下,我不斷了她的腿腳,那我在肅北這些年殺的人都是白殺了。”
屋裡眾人一片倒抽氣的聲音。
陸二太太結結巴巴,“三弟妹,你,你還殺過人?”
“在肅北生存,不殺人怎麼過下去呢。”阮氏柔婉一笑。
陸老夫人喉嚨發出咯咯的聲音,“你,難道你還敢殺我!”
“老夫人,我嫁給三爺,你就是我的婆母,我不嫁給三爺,你說你是我的誰啊,有什麼殺不得的?”阮氏輕笑一聲。
“我這人最是容易相處,前提是彆人不能傷我的家人。”
“跟三爺的和善不同,我比較狠毒。”
阮氏說完,垂眸看了一眼藥碗,“藥涼了,喝不得。”
她將藥碗放回桌麵,被她捏在手裡的勺柄化作齏粉。
“嘖,拿刀拿槍慣了,一不小心就太用力。”阮氏笑著道。
“……”
陸老夫人和陸二太太盯著那藥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阮氏走向一旁的沈歲安,“夭夭,我們回去了。”
“娘親,我的手好疼啊。”陸夭夭扁了扁嘴,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沈歲安低頭看一眼還有些紅腫的手背,心裡疼惜。
“回去上藥,帶你出去買烤栗子。”阮氏說。
陸夭夭的眼淚立刻收回去,撲到阮氏的懷裡,“好呀。”
她轉頭拉住沈歲安的手,“姐姐,你也一起去。”
阮氏:“夭夭,要叫大嫂。”
“大嫂嫂,那大哥在哪裡呀?”陸夭夭好奇地問。
沈歲安輕笑,“他去上值了,要晚些才回來。”
“大嫂嫂,走,走。”陸夭夭不肯放開沈歲安的手。
“老夫人,那我就先送夭夭回去。”沈歲安對老夫人福了福身。
沈歲安本來就不願她留在這裡,根本不在乎她的去留。
但是……
陸老夫人在她們離開之後,手指顫抖指著藥碗,“她……她真的把勺子捏碎了?”
“老夫人,我親眼看到的,她太可怕了,這要是捏斷脖子,不跟殺雞一樣容易。”陸二太太被嚇得臉色發白。
她回想昨夜到今日有沒有在阮氏麵前說過不該說的話。
那阮氏連陸老夫人都不放在眼裡,更何況是妯娌。
陸老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兩眼一翻,這下真的要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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