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頌安唇角向下勾了勾“不說便不說,好稀罕麼?”
崔元卿猛然起身,覆在她肩頭,不輕不重在她鎖骨處咬了一口。
程頌安吃痛,嘶嘶叫了一聲“你又咬我,是狗麼?”
崔元卿似乎帶了點薄怒“你欠我的。”
程頌安捂著痛處,愕然問道“我何曾欠過你什麼?”
明明是他辜負了她一輩子,又拖累了她今生,是他欠她的,怎麼倒打一耙?昨夜莫名其妙發瘋,把她的骨頭都要拆散了,這會兒他還無理取鬨上了!
崔元卿不答,起身穿戴好,便匆匆出了門。
京中尋常人家小巷裡,有一處極不起眼的小院落,崔元卿在房中臨窗而坐,身後不遠處,郅思退開口道“大人,壽王……”
崔元卿抬手打斷他,目光從窗外移到他的身上,以及那張跟自己有些神似的臉上。
思退及時住了口,眸光向下,不與他對視。
“段珠玉看到你的臉了?”崔元卿淡淡問道,辨不出他對此什麼態度。
思退回道“未曾。”
崔元卿唇角向上揚了一下“思退,你抬起頭來。”
思退一凜,有些猶疑,終究還是不敢違拗,抬起頭來,隻是目光依舊漂浮著,沒有著落點。
崔元卿也不說話,隻有他們兩個人的室內,靜的連窗外秋葉落地的聲音也聽得很清楚。
良久,思退道“程姑……不,夫人認出了我。”
崔元卿依舊沒有說話,隻是上身微微向前探了探,伸手將他腰間的那塊竹節玉佩摘了下來,拿在手中摩挲。
思退薄唇緊抿,不知該說些什麼。
崔元卿淡淡笑了下“怪她嗎?”
思退退了一步,回道“當年夫人隻是個孩子,很多事怪不得她,她並沒有選擇。”
良久,崔元卿張了口“那怪我嗎?”
思退低頭“屬下不敢。”
崔元卿站了起來,背對著他臨窗站了,才又轉到正題上“你剛才說,壽王怎樣?”
思退微微鬆了口氣,恭敬回道“壽王的人在江南一帶多有行走,似乎在打織造局的主意。”
崔元卿點點頭“彆管他,讓他把水淌渾,此次秋闈馬上就要放榜,尚有一樁大案,你明日便提前去江南,聯絡那些被傾軋的舉子和秀才們。”
思退躬身領命,才要起身,又問道“劉時移一事又當如何?”
聽聞這個名字,崔元卿眉心蹙了蹙,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