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李文忠煞氣逼人的目光,向來不吃眼前虧的吳憂,隱於衣袖中的手掌,緊緊握著一黑色圓柱之物,
但凡眼前之人稍有異動,瞬間便可將其戳翻在地!
嘴角微微掀起,極具底氣的吳憂,凝視著李文忠幽幽的說道,
“其實,若不是萬花樓到處散播風聲,聯合諸多煙花之地抗稅不繳,
又連續兩次於眾目睽睽之下打傷我衙下僚屬,公然踐踏我應天府顏麵,我吳顯揚又何曾願意如此咄咄逼人?
你說敬我三分,可對於複我華夏山河衣冠,推翻暴元,戰功卓著的開國將帥,我吳顯揚又何嘗不是滿懷敬意?
若非你兒欺人太甚,裝逼太甚,意淫太甚,妄圖踩著我應天府衙,踩著我吳顯揚的臉麵揚名立萬,又何至於此?”
聞言,深知自家長子秉性的李文忠,滿是煞氣的眼底,掠過一縷尷尬之色,氣勢也隨之弱了稍許,
狠狠的瞪了一眼鼻青臉腫,目光躲閃麵露尷尬之色的李景隆一眼,李文忠再次上前一步,凝視著吳憂寒聲道,
“我兒的秉性,或許確有魯莽不是之處,但,我兒九江當眾被受你指使的杜三毆打,又險些被你驚嚇以至癡傻,
而你吳顯揚,不僅毫發未傷,更是將我兒做敬猴之雞,無須三日,你吳顯揚當再次名震京城,而我兒九江,卻就此淪為天下笑柄!
試問,我曹國公李文忠身為人父,又豈能答應?”
說到這裡,李文忠回頭收割了一眼長子滿是崇敬的目光之後,氣勢陡然銳利,再次上前一步,妄圖以勢壓迫吳憂就範,語氣極為冰冷的說道,
“本公耐心有限,更不喜做口舌之爭,若你十息之內還未做出抉擇,休怪本公不念同僚之宜!”
望著近在咫尺,身材魁梧滿麵英氣之人,衣袖一陣微微顫動過後,吳憂強壓下驀然戳過去的衝動,眼中瞬時湧出的一抹戾氣,也隨之緩緩消散!
對於戎馬一生戰功卓著於國有功,值得尊敬之人,吳憂終究還是不忍當眾損其顏麵!
“罷了,念在你曹國公乃本府敬重之人,雖說開了個妓院,卻未曾聽聞曹國公府有欺壓良善之舉的份上,
你隻需應下本府兩個條件,今夜之事,便算徹底了結,你曹國公府與我應天府衙之間的恩怨,也就此兩清!”
“姓吳的,你隻怕是做夢還沒睡醒吧?竟敢和我爹妄談條件,真是不知天高”
因激動而臉色潮紅的李景隆話未說完,李文忠卻是驀然轉身,沉聲道,
“九江,今日爹教你一個道理,強者,當以靜製動,後發製人,遇事當沉著冷靜,無須急躁!”
說完,回過身的李文忠雖說嘴角含有一縷笑意,然眼中卻是冰冷一片,“一來,本公很好奇,此時此刻此地此景,你吳顯揚能開出什麼樣的條件,
二來,本公也很是好奇,若本公不答應你的條件,你吳顯揚又能奈我何?”
在眾人的注視下,吳憂嘴角微微掀起,緩緩抬起了左手,豎起了兩根修長的手指,幽幽的說道,
“一,看在你曹國公的麵子上,你兒子的兩條腿,今日得以保全,
不過,本府記得你兒子說過,曹國公府有的是錢,因此,萬花樓今後的稅銀翻倍!
二,你兒九江今後習文從政也好,襲爵坐吃等死也罷,皆可,
但有一點,他這一生,絕不能為將,更不可為帥,否則,本府定與你曹國公府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