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本來還心裡得意的趙喜光,頓時沉下臉:“沈秋生,你個小兔崽子說什麼呢,是不是覺得拿個菜刀就能嚇唬人了。老子好心來幫你們家,彆不識抬舉!”
“彆在這裝好人了,你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心裡不清楚嗎?三分錢從這買走,然後一毛三賣給糧庫,這種沒品的事也就你乾的出來。”沈秋生懶得跟他玩虛的,直截了當的道:“我家的麥子,一粒都不會賣,你有多遠滾多遠!”
“沈秋生,你彆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沒有我,你家彆說三分錢,就算倒貼錢都沒人要!我倒要看看,沒有這筆錢,你們吃什麼,喝什麼,餓不死你們!”趙喜光威脅道。
沈秋生嗤笑出聲:“都說頭發長見識短,我看你頭都快禿了,也沒什麼見識。你放心,這些麥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賣的乾乾淨淨,而且比糧庫出的價格還要高上幾倍!懶得跟你說了,趕緊滾蛋,看你就惡心!”
被沈秋生直接推出門去的趙喜光,看著麵前怦然關閉的院子門,氣的不行。
他原本想的很好,讓沈自強吃個大虧,還得對自己千恩萬謝,再也不敢招惹。
誰能想到,沈秋生上來就把他的罵的狗血淋頭。
趙喜光氣的在外麵大罵:“沈秋生,你彆以為上過幾天學就牛逼,老子倒要看看你們能把麥子賣哪去!還賣的比糧庫價格高,你就吹吧,等你們一家餓死的時候,看你還怎麼吹!”
他的罵聲,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
姚建國站在門口看著,扭頭對坐在桌旁吃飯的姚雨葭道:“看吧,我就說這老沈家不行。誰不知道趙喜光跟糧庫那邊關係好,他偏偏要得罪人,真是蠢的可以。還是趙家好啊,咱家麥子都不用自己下地割,趙二虎就帶人給乾完了。”
姚雨葭沒有說話,背對著門口,表情陰鬱。
明明已經決定和沈秋生徹底斷絕關係,可是聽到他家裡受難,還是難以控製的揪心。
“爹。”
“咋了?”姚建國走回來問。
姚雨葭低下頭,道:“要不然你跟他們說說,彆為難沈叔叔了,他們家也不容易。”
“那是他們自己作,活該被搞,要是換成我,恨不得把他們家……”姚建國說到一半,才意識到失言了。
見女兒頭低的更厲害,他猶豫了下,歎口氣道:“行吧,回頭我去趙喜光家裡問問,跟他們老趙家馬上要成親家了,應該會給點麵子。不過說真的,就沈秋生這種喜歡吹牛逼的性子,以後老沈家在村裡怕是討不著什麼好。”
姚雨葭沒有再說話,趙家那邊已經找人算過日子,三天後是黃道吉日,宜嫁娶。
這些天裡,她早已經對未來失去了希望,如今也隻是本能的想讓沈秋生不至於過的太慘。
至於自己,倘若趙二虎真發現了並非處子之身,那不用等趙家發飆,她直接了斷自己。
姚建國並不知曉女兒的想法,他現在已然沉浸於即將成為老趙親家的喜悅當中。
心中的那點陰霾,他強行忽略掉了,或許趙二虎啥都不懂,發現不了呢。
沈家院子裡,宋玉蘭看著兒子,欲言又止。
她雖然也不想讓自家糧食當白菜價賣掉,可有什麼辦法呢?
小農民沒有人脈,糧庫不收,就隻能爛家裡。
所以即便不想賣,宋玉蘭還是想留條後路,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捏著鼻子也得把事辦了。
但沈秋生把路給堵死了,現在就算去給趙喜光說好話,人家可能也不會搭理。
沈秋生從她的表情看出端倪,淡定的道:“媽,你放心,我既然說能賣掉就一定能賣掉,彆擔心。”
“可是糧庫不收,咋賣啊,那些商販也不願意大老遠跑來收這麼點糧食。”宋玉蘭道。
“誰說要賣給商販了,麥子賣不掉,那就換一種方式賣嘛。”沈秋生笑嗬嗬的道:“比如說做成麵包,餅乾之類的。咱們鎮上現在沒有賣這些東西的,應該會銷路不錯。”
“麵包?倒是聽人說過,你還會做這種東西?”沈自強有些懷疑的問。
沈秋生哈哈大笑,他會的可多了,做生意閒暇的時候,還專門請過米其林大廚教自己廚藝。
中餐西餐不說樣樣精通,但在這個時代做點餐飲買賣還是不成問題的。
所以那些小麥在沈秋生眼裡根本不是問題,如果不是很多材料在鎮上買不著,他有一百種法子把麥子變成更好吃的食物。
沈自強和宋玉蘭互相看了眼,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彆的辦法了,隻能選擇相信兒子。
這其中還有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沈秋生做的肉夾饃非常好吃,他們也親眼見證了這個小吃在酒廠的火爆程度。
第二天,沈秋生去擺攤的時候,沈自強和宋玉蘭拉著滿滿一車小麥,去村口磨麵粉。
路上正巧碰到趕集回來的趙喜光,趙喜光看了眼滿滿當當的平板車,怪笑著道:“老沈這是乾嘛去?喂豬嗎?糧庫那邊說了,今天賣,他們隻出兩分錢一斤。”
沈自強板著臉,道:“這些麥子就算扔了,也不會賣給你們的!”
“唉,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有個詞怎麼說的來著,有心無力?”趙喜光得意的哈哈大笑,心裡暢快極了。
讓你們父子倆跑我家裡鬨騰,現在知道苦了吧,不給爺磕頭道歉,以後你們家彆說麥子了,玉米,大豆,什麼都彆想賣!虧死你們!
沈自強懶得理他,直接拉著平板車就走。
等姚建國找到趙喜光,想幫忙求情的時候,沈自強已經把一車麥子都磨成了粉。
姚建國跑去一看這情況,也就沒話說了。
都磨成粉了,就算趙喜光給麵子不再作弄他們家,糧庫那邊也不收啊。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