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知道，自己已經到了生死之際。
於是身體之內激發出一股特殊力量。
葉銘心頭微沉。
抓緊揮舞拳頭。
但是來不及了，他的拳頭砸在了空處，歸墟再次被置換出去。
葉銘散開神識，他的下半身正在慢慢長出一縷縷肉芽。
但是傷口卻沒有第一時間恢複。
這個恢複速度，絕對有問題啊。
“在壓製我的肉身活性，原始之道果然霸道。”葉銘喃喃自語。
體內九大密藏激蕩法力，徹底將體內的異種法力衝刷乾淨。
下一刻，他的下半身恢複如常。
他抬頭望去，歸墟重新出現。
歸墟一隻眼睛已經從眼眶之中跌落，十分駭人。
但是古怪的是，他的頭顱上的傷勢竟然還在，根本沒有愈合。
歸墟用僅剩下的一隻眼睛，緊緊的盯著葉銘。
葉銘低頭掃過他的胸腔。
那裡有著一塊黑紫色的傷口，上麵已經腐爛，露出裡麵的骨骼。
這傷口並不算什麼致命傷，但是葉銘卻露出了笑容。
因為這道傷口並不是他造成的。
這是歸墟自然而然誕生的。
歸墟低頭看向傷口，眉頭緊皺，似乎不能理解。
他放下手來，伸進傷口之中，慢慢的拽出了一根壞死的腎臟。
“為什麼？”歸墟無法理解的看向葉銘。
“為什麼？你看不出來嗎？寂滅死光在腐蝕你的肉身啊。”葉銘挑眉說道。
“我是說，寂滅死光為什麼會腐蝕我的身體。”歸墟的聲音變低，一股股憤怒的情緒外泄。
他會被寂滅死光腐蝕，這是多麼匪夷所思的情況？
葉銘憐憫的看向歸墟，背起手來，笑臉盈盈。
“你雖然是寂滅死光的使用者，但卻並不是它的擁有者，你根本不理解什麼是寂滅死光”
歸墟盯著自己的腎臟，上麵覆蓋著一層寂滅死光，他伸手去觸摸，原本順從的寂滅死光竟然產生了吞噬之力，不斷的腐蝕著他的手指。
“能給我一個原因嗎？”歸墟麵色複雜的問道。
“原始世界的大道是寂滅死光，對嗎？”葉銘問道。
歸墟點了點頭。
葉銘卻搖了搖頭。
歸墟不能理解。
“原始世界的大道是迷霧之主，這才是真正的答案。”
歸墟若有所思。
“你現在踏入了你所謂的原始之境，但是原始世界的大道之中，有這個境界嗎？”葉銘反問道。
歸墟臉色難看，他隱隱有些明白了。
“寂滅死光並不是原始世界的大道，迷霧之主才是。
而迷霧之主應該是至尊之上的恐怖存在。
原始宇宙大道數億年未曾改變。
他的道不允許外人更改。
你隻是寂滅死光的使用者，但是剛剛，你借助玄之又玄的物質，踏入了原始之境。
這超脫了迷霧之主大道的範圍。
於是原始宇宙生靈的噩夢來了。
你們最為強大的神通，寂滅死光變成了傷害你的武器。”葉銘侃侃而談。
歸墟臉色凝重。
現在他處於一種尷尬的狀態。
要麼退出原始之境，但是代價是他打不過葉銘。
會被葉銘囚禁
要麼繼續打下去，但是不用葉銘打死他，他會先被寂滅死光反噬而死。
歸墟抬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葉銘。
“要是你，你會怎麼選擇？”
“你問我？”葉銘指了指自己，有些奇怪。
“為什麼不問呢，我本就不是聰明的性子，我甚至覺得這就是父親選擇我的原因。
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自己不聰明，那就去求教聰明人。”歸墟實話實說。
葉銘眼神柔和了些。
不恥下問的人，他也是。
因此他決定回答。
“看你的選擇？”
“什麼意思？”歸墟奇怪道。
“你要想一輩子做迷霧之子，那你就從原始之境墮境，然後躲入這座大殿之中，等迷霧之主脫困。”葉銘指了指大殿說道。
歸墟沉默。
這讓葉銘對他改觀了幾分。
“第二個選擇，鳩占鵲巢，借雞下蛋。
寂滅死光牛逼不，當然牛逼。
但是不是我的東西，隻是借用。
那我不要。
你可以回到大殿之中，開始閉關。
嘗試將原始大道的寂滅死光和你目前的原始之境徹底融合為一。
這樣，你還是歸墟，但你卻不是迷霧之子了。”
歸墟眼中閃過掙紮，他並不是不明白，自己隻有這些選擇。
但是怎麼選呢？
他陷入沉思。
“你的時間不多了。”葉銘淡淡的說道。
歸墟眉頭緊緊的皺起。
心中似乎在天人交戰，不知道過了多久。
歸墟歎了一口氣，但是似乎頗為解脫，眼睛明亮，緩緩的走向了葉銘的對立麵。
葉銘皺眉，這超出了他的預料。
“這是你的選擇嗎？你不該這麼愚蠢的。”
“並非是愚蠢，而是這就是我啊，無論哪個決定都是葉銘做的，歸墟不這麼做。”歸墟解脫的笑了笑，但是如今的模樣，實在是頗為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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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我的父親讓我從一個卑賤的奴隸走到了如今。
權勢，地位，女人，修為，生命。
這些我想都沒有想過，但是我都得到了。
我知道他是利用我。
但是，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本該卑賤如雜草死去。
但我的人生卻如驕陽般絢爛。
天君用生命封印我之時，我曾問他，為何如此。
他說，士為知己者死。
我曾經不懂什麼意思，還嘲笑他愚蠢。
但是輪到我了，我反而覺得他說的是對的。
我可以選擇第二條更簡單的路。
但是我不能讓他的威嚴因為我而遭到羞辱。
葉銘，迷霧之子歸墟請戰。”
歸墟一聲怒吼，他原本恐怖的氣息瞬間跌落。
額頭的寂滅死光反而開始變得絢爛。
他墮境了。
葉銘求之不得的玄之又玄的境界。
他竟然輕易就放棄了。
墮境之後的歸墟長出一口氣，寂滅死光的威能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之前的傷勢，竟然開始快速愈合。
葉銘皺了皺眉，如今的歸墟實際境界不如之前。
但是對他的威脅卻大了不止一籌。
“今日方知，原始宇宙，也有好漢。”葉銘歎息一口氣。
“哈哈，能讓你葉銘誇耀，也算我的運道，你可要小心啊。”歸墟哈哈大笑。
他的氣息跌落到了某個地步，但是反而渾厚無比，毫無破綻。
歸墟的寂滅死光竟然更加精進了。
“葉銘如今我已經將半道異化金光消化，我的修為進無可進。
現在，我就要告訴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