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箐箐不緊不慢的走出來,拉下卷簾門。
店鋪明天開業,現在是上貨時間,不方便開門。
“你媽媽在你店裡幫忙,我請你去茶樓喝點茶吧。”周箐箐拍了拍劉秋霞的肩膀。
劉秋霞眼眶泛紅,在店門口掰扯,的確會影響生意。
更何況周箐箐的鋪子還沒有開業,要影響,也是她的鋪子受影響。
就這樣,兩人到茶館坐下。
周箐箐點了兩份上等的明前毛峰。
掀開陶瓷蓋子的那一刻,茶香四溢,直往周箐箐鼻子裡鑽。
不過她也顧不得品嘗了,正事要緊。
“我想搶的不是你的生意,是溫家的生意。”
劉秋霞的心口堵得疼,她抹掉淚水,“我在我婆家已經夠受氣的了,現在倒好,來做生意都要受他們牽連。”
“當年瞎了眼,信了溫家人的哄。
五年前,他們彩禮硬是出到了三百塊錢,我爹生病住院,我妹妹還在上學。
我沒辦法,隻能把自己嫁了,原本奔著好好過日子來的。
哪知道溫磊吃喝嫖賭樣樣都乾,我當時還覺得奇怪,我婆婆那個眼高於頂的人,怎麼娶了我這麼一個鄉下丫頭。
原來是溫磊在城裡名聲已經臭到不能再臭了,城裡姑娘看到他都是繞著走的。”
她一口氣說完,哭到不能自已。
心裡憋的太久,一旦開閘,想控製都沒法控製。
“我妹妹初三沒考好,溫家安排她在國營飯店洗盤子,溫知知沒考好,還複讀一年,現在學費生活費,還都是我出,我真的是有苦說不出。”
“村裡人,見了我,哪個不覺得我過得好,我的苦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周箐箐聽了長歎一口氣,生活真的是冷暖自知。
溫家的偽善,她也是見識過的。
“你乾嘛不重新開個店?”周箐箐並非調侃,而是發自內心的建議。
“這邊你掙一百,還要分出去五十,拋去人工,房租,你隻能掙二十,我覺得沒有必要繼續。”
這個道理劉秋霞不是不懂,她氣的站起身,站起身抹掉眼淚,“你明知道我沒錢,你這麼說不就是故意戳我心窩子嗎?”
“我要是有錢,我還至於在這乾著急嗎?”
劉秋霞覺得周箐箐神情淡漠,又有點疏離,雖然對她沒有敵意,但是她現在也是溫家的一份子。
哪怕她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她也不會心軟。
清醒過來,覺得跟周箐箐說這麼多真是毫無意義,起身就要走。
“我投資你啊,每個月月底帶我分紅,我隻要淨收入的百分之四十,店麵我來安排,租金我來出,貨物我從省城進,但是你得保證營業額達標。”
其實周箐箐跟溫家人的較量,她也並不想傷害一個無辜的人。
讓她不去開副食商店,都不現實,畢竟這個鋪子在書裡給溫知知掙了很多錢,甚至為她攢下,做生意的啟動資金。
周箐箐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現在不是關心孩子戶口問題,沒辦法直接離婚嘛,副食商店我覺得你可以照樣繼續,掙多掙少隻有你自己知道,現在隔壁又開了一家,你被搶去了生意,營業額下降理所當然。”
剩下的話,周箐箐沒有直說,但是劉秋霞不是傻子,她聽得大吃一驚。
她沒有想到峰回路轉,這是她掙脫溫家那些吸血鬼的絕妙時機。
“你當真願意投資我?”她趕忙又坐了回來,手都有些顫抖,實在難掩心中激動。
“嗯”周箐箐很嚴肅的點頭。
劉秋霞那顆被抓成一團的心,終於可以鬆了下來。
“我讓我妹妹去幫我照看,這樣她也不用大冬天,在飯店洗盤子,凍的滿手凍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