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溟走進一間牢房,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人,試探著道“你能看到我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那人毫無反應。秦溟又問“我是來幫助你們的,你是否清醒?能和我說話嗎?”
那人無動於衷,雖然秦溟早已猜到是這樣的結果,因為不論怎麼看這些人都已經沒有了人性。
但秦溟不願放棄,心裡祈禱著能有奇跡發生,喚醒他們的理智。
秦溟突然想到,這些人應該就是十三年、或者八年前、五年前案件的遺孤了,仔細分辨下,這人應該是個男孩子,那就隻有可能是向家的人了。
秦溟盯著那人的眼睛,再次開口“向卜楚?你還記得向權嗎?那是你父親。”
那人眼神似乎微動了一下,秦溟再次開口“向卜楚,清醒一點,你們馬上就會解脫的,彆放棄自己。”
那人嘴角咧了咧,似乎有話要說。
秦溟心中一喜,暗歎這方法果然有效,看這樣子對方應當尚有一絲神智。於是強忍住不適,腳又往前邁了一步,和那人近在咫尺。
此時,那人終於有了回應,頭微微抬了起來,朝秦溟看了過來,不過動作似乎十分僵硬。
秦溟趕忙開口說道“向卜楚,堅持住,我會來救你的,到時候還……”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隻見那人的嘴角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向上翹起,仿佛是在發笑一般,但這笑容卻讓人毛骨悚然;緊接著,他的嘴巴越張越大,像是要撕裂開來一般,原本就扭曲的麵容也因而變得更加駭人!更恐怖的是,那雙眼睛猛地向外凸起,眼珠子幾乎快要翻轉到頭頂上去,整個眼珠隻能看到瘮人的眼白!
隻見那人雙腿雙手也動了,不停的顫抖著,一副要撲過來的樣子,但那骨瘦如柴的樣子更像是動一動就會散架一樣。
隻聽一陣金屬鎖鏈碰撞之聲響起,那人還是沒有絲毫猶豫的朝秦溟撲了過來。隨後鐵鏈繃直,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音,緊接著就是一陣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完全想象不出那樣的身體居然還有這麼強的力量。
秦溟被嚇得連退了數步才停下來,心中一陣後怕,心跳極快,額頭上也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秦溟重重的喘了幾口氣,又突然聞到那股惡臭,差點吐了出來。秦溟趕緊屏氣凝神起來,好一會才慢慢緩了過來。秦溟心想,完了,這孩子已經徹底喪失理智……
定了定神,秦溟此時迅速冷靜下來,隨後查看起整個地牢的環境。
三間牢房的麵積都很大,裡麵十分寬闊。被走廊分為兩邊,一邊兩間,一邊一間。牢房的裡麵的地麵全是泥土的,不像過來時的甬道,鋪滿了地磚。四周也是泥土,不過似乎做了硬化處理,看上去很堅固,應該是被人用大力夯實過。
頂上似乎透下來一絲絲光亮,估計是通風口之類的,火折子還沒熄滅,秦溟舉起火折子朝上看了看,牢房的天花板應該也是泥土,這裡像是被人挖出來的一個地洞,改造成了現在這樣。
又朝地麵看了過去,發現地麵的泥土上還有一道道溝壑和凸起,似乎是一片菜地,壟上還種著一排排不知名的植物。
秦溟走出這間牢房,來到走廊,再次進入下一間牢房。這裡也有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牢房的中央,秦溟這才發現三間牢房隻有兩間裡麵有活物,另外一邊單獨的那間牢房裡,田地早已荒廢,隻有空蕩蕩的鎖鏈懸在那裡。這兩人應該是一男一女,男的稍大,女的稍小一點,但依舊看得出似乎還是個孩子。
他們的下肢處一直有排泄物流出,應該是大小便已經失禁,詭異的是,秦溟居然感受到還有一陣陣細微的靈力沿著他們的腳滲透到了土裡。
再次看向地麵,秦溟發現這裡地麵上種植的全部都是靈芝,那之前那個房間裡應該也是某種草藥了。秦溟轉身,再次來到那個沒人的牢房裡,這裡似乎沒什麼活物存在的痕跡了,連昆蟲都看不到,泥土也有些發乾。
秦溟此時的心情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這馬三光究竟乾了什麼人神共憤,慘絕人寰的事情?居然把人折磨成這樣了,這還能稱得上是人嗎?秦溟的拳頭捏的嘎吱作響。
秦溟心裡,心思飛速轉動,這樣的人救出去之後還能變回來嗎,還能作為人證嗎?這裡還有沒有其他證據?十三年前的秋月兒似乎也不在這裡。
但如果救出去,再控製起來,緩慢治療說不定能有結果。而且韓家人的妙音似乎對人精神有幫助,說不定可以尋求他們的幫助,把這些孩子慢慢的改變回來。
秦溟強壓心中的不適,快速思考起來,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如今自己手頭上隻有一盒骨灰,可那證明不了什麼。賬本也隻能證明馬三光貪贓枉法,不能證明他的其他惡性。
眉頭深深的皺起,秦溟愣愣的站在那兒,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突然秦溟靈光一閃,心思動了起來。等等,賬本?我記得八年前官府的不明收入似乎降低了一大截,五年之後又突然高出了不少。秦溟看了看空蕩蕩的地麵,又想到另外一個房間不知名的草藥和靈芝,心裡突然明白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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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看來,秋月兒似乎就是在這個房間裡的人了,隻不過八年前就已經死了,被馬三光折磨致死!另外兩個一個是八年前向家的孩子向卜楚,還有一個是五年前明家的孩子,明梓。
秦溟表情冷冽了下來,心說,不管找不找得到證據,我一定要殺了這個馬三光!
不過秋月兒既然已經死了,那她的屍體在哪兒,如果猜的沒錯,要麼就在人工湖底,要麼就在這牢房之內!湖底秦溟摸索過一遍,沒有發現什麼屍骨之類的東西,但也不好說,八年的時間,這屍體還能存在嗎,說不定骨頭也消融了吧,但更大的可能就是埋在了牢房的土地之下。
但不管怎麼說,一定要搞清楚,先從這牢房開始。
不過秦溟依舊有些猶豫,心想著,要不要現在開挖了,挖了之後可真不好複原,萬一馬三光察覺了一定會銷毀所有的證據。秦溟此時決定問問聶隱的意見,這樣的老江湖,對當下的情況說不定有獨特的見解。
此時一個身影緩緩的靠近秦溟,探手朝著秦溟的腦袋伸了過去,似乎是要過去摸他的頭。
秦溟此時也沒有察覺,剛準備轉頭,問聶隱當下的處理辦法。
“聶……”
突然,一股極度危險的感覺從秦溟的腳跟一直延伸到後腦勺!緊接而來的就是一陣強烈的眩暈感。
秦溟隻感覺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就朝前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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