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秋氏舊居,深夜。
“夫君,這樣下去真的不是辦法啊,如今月兒的‘人參’也突破五階了,我們也快瞞不下去了。”說話之人乃是一名婦人,看上去比較年輕,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此刻,她正端坐於一方矮小木桌前,秀眉微蹙,美眸之中滿是憂慮之色。
這婦人就是小二的母親李蘭心。在他對麵坐著的愁容滿麵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小二的父親,秋凡。這一家三口是以種植藥材——仙茅為生的。李蘭心之所以說瞞不下去了,是因為他的丈夫、女兒都是靈武者。
他父親是魏家的血脈分支。所謂血脈分支就是指家族中部分子弟沒有待在家族內進行血脈延續,而是自己出去闖蕩江湖流落在外並成家立業的人,他們傳承下來的血脈會日漸稀薄。不過也有可能是女兒遠嫁,也有可能是私生子之類的。
最終這部分人因為血脈的稀薄,覺醒的靈能就遠不如原本的靈能強大。比如楚家人金身的血脈分支中就有“鐵頭”、“鐵掌”、“鐵腿”之類的靈能,秦家也有,比如“禦木”,“禦土”,也叫“搬山”的,總之比原本的靈能差很多。
像秋家這樣的情況就是魏家的血脈分支。他們隻能催熟某種特定的植物,而且沒有特殊效果。所以一般覺醒了什麼植物,就以植物的名字命名靈能。
而秋凡所覺醒的靈能就是“仙茅”。雖然可以催熟仙茅,但是仙茅畢竟不是什麼年份藥材,最高也就一兩年,雖然還可以再長個三年的樣子,但是藥效會流失。所以不是十分昂貴。
而且城中一些藥材商人對他們壓榨的很厲害,因為有官府配合,他們的藥材既不能賣給普通老百姓,也不能私自運到外地,所以秋氏一家三口的日子過得十分拮據。而且他們之所以不敢暴露自己靈武者的事實,一是因為沒什麼戰鬥力,二是怕會被壓榨的更厲害。
秋凡此刻坐在李蘭心對麵也是眉頭不展,心裡暗自盤算著。秋武送出去有六年了,如今也隻是知道他學了一些輕功和身法的本事,配合他的靈能也許可以打贏幾個普通人,但是如果有官府的介入基本也沒什麼戲,現在還不能讓他回來。
“看來隻能想辦法逃出去了。”秋凡暗下決心。
“逃?我們逃到哪裡去啊,這馬三光對戶口把控這麼嚴格,附近無論哪個城市都會被遣送回來吧。”李蘭心不是沒想過逃,但是他覺得不可行。他們的財力隻夠他們逃到附近的幾座城池,但是這附近早就被馬三光打點好了,他不會讓這些人就這麼輕鬆的逃出去,那可是他金錢的來源,要留著他們繼續壓榨。
“所以我們要逃遠一點。我們需要錢。”秋凡此時下定了什麼決心。
不等李蘭心開口,秋凡繼續說道“蘭心,我明天會帶三十顆百年人參出去,然後找到朱布、楊楚、苟笙他們三人中的一人,說要跟他做筆大買賣,穩賺不賠的那種,然後偷偷把這個消息泄露給另外兩個人,他們知道了一定會按捺不住,跑去競價,到時候我就隻能價高者得了,看他們狗咬狗。拿了這筆錢,我們連夜就逃離這裡。你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
“會不會太冒險了一點?”李蘭心還是愁眉不展。
“沒彆的辦法了,我再待下去遲早被他們發現,逃是必然的,而且再待下去也賺不到錢,晚不如早,隻能一不做二不休。不然你和月兒會一輩子跟我過這種苦日子,這絕對不行。”秋凡堅決的說道。
李蘭心此時的心也柔軟了幾分,看著自己的丈夫,微微笑了笑,說道“好,你決定了就行,不過你要精心策劃下,這樣籠統可不行。”
秋凡也重重點頭,隨後低頭迅速思索起來,嘴巴裡還不停念叨著什麼。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抬起頭來,對李蘭心說“蘭心,我打算先約朱布,他是這三人中比較愚笨的人了,而且十分愛貪小便宜。他知道之後一定會心中竊喜,不會有什麼其他想法。”
“而另外兩人都比較精明,根據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特彆喜歡在玉茗茶樓打探消息,我們之前偷偷賣仙茅給百姓,據說就是他們從茶樓打探到的消息,然後告訴官府的。”秋凡咬牙說道。
“那這次我就跟朱布約在茶樓內,然後故意讓這個消息泄露出去,就可以讓他們都知道了。交易的內容嘛,我就說我有一批質量非常高的百年人參要出賣,約朱布明天或者後天再交易,貨還沒到。這樣一來,消息就有足夠的時間傳到另外兩人的耳朵裡。到時候,自然就看他們的本事了。蘭心,你覺得怎麼樣?”秋凡看著李蘭心說道。
李蘭心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夫君,那個貨物的來源的理由要重新換一個,如果隨便亂編他們必然會引起懷疑,我想想……”
“你就說你有一個魏家的親戚一直還有聯係,之前曾經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他,現在向他求助,他就弄了魏家人看不上的沒有特殊藥效的人參過來給我,但都是百年份的,然後說是一百兩一個買來的,自己一百一十兩賣給他。把魏家人搬出來他們就會有所畏懼,這樣也許會更好一點。”李蘭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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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主意啊,蘭心你可真聰明!”秋凡大笑道,突然又想到什麼“不對,我們沒錢買,隻能說他幫我們墊付了買藥的銀兩,我賣出去之後再還他們。”
“嗯,對,還是夫君考慮的周到”李蘭心說道,隨即又問道“三十顆是不是少了點?”
“不會,三十顆足夠他們競價了,按他們那個性格,三百兩一顆都有可能!而且,我們也要留下一些等以後安家再用。”秋凡篤定說道。
“那這個定價……”李蘭心又問道。
隨後夫妻二人就你一言我一語討論了很久,最終確定了一個計劃下來。
第二天,秋凡來到朱布的藥材鋪,找到了他。
“朱老板,彆來無恙啊,最近生意還不錯吧?”秋凡笑著說道。
“秋凡啊,彆提了,我那兩個同行就快要把我耗死了!你有什麼事嗎?又來賣仙茅?”朱布有些沮喪的說著。
“哦?那看來朱老板您要時來運轉了啊。我準備給您送一樁大買賣!”秋凡笑眯眯的說著。
“哦?怎麼說?”朱布狐疑的打量了秋凡一眼。
“朱老板,這裡人多口雜,也不方便談事情,我在玉茗茶樓定了位置,我們去那兒聊聊,您放心,你一定會感興趣的。”隨後還用口型說了“人參”兩個字,但沒發出聲音。
朱布看清後愣了一會兒,隨即心頭大震,連忙說道“秋凡兄,此話當真?”
秋凡卻是笑笑說道“朱老板,機會我帶你帶來了,你自己把握不住我就隻能找彆人了。”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走,走走走,這就走,嘿嘿。”朱布連忙賠笑,隨即吩咐了店裡的夥計一聲,就同秋凡一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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