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邪做出這樣的承諾,一旁的狄飛驚也淡然開口:“二爺安心,若是有需要,隻要二爺一句話,六分半堂赴湯蹈火,也一定給二爺做成。”
楊無邪看向狄飛驚。
二人都沒有說話,但表達出來的意思顯然也極為明了,那就是無論如何在現在的局勢之下,錦衣衛絕不能倒向另外一方。
沈一刀端起茶杯,心中已經認識到六分半堂與金風細雨樓的爭鬥當真到了極為激烈的地步。
他們現在做的便是寧願無法拉攏某一方勢力,也決不允許對方拉攏成功那一方勢力。
“我疾馳歸京,有些乏了。”
“大堂主與楊總管的好意在下心領了。”
“至於其他的與我無關,一切等兄長從遼東歸來再說吧。”
端茶送客,狄飛驚與楊無邪也都告辭離去。
等他們走了之後,靳一川道:“看來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究竟誰才是京城主宰,很快便要分出勝負。”
沈一刀微微頷首,沉聲道:“密切關注他們二者之間的爭鬥。”
“尤其是金風細雨樓樓主蘇夢枕的身體情況。”
“是!”
靳一川領了命令快步下去。
沈一刀想了下,又叫來一名錦衣衛,讓他帶上自己寫的一封密信,前往明春樓交給柳清婉。
江湖上的神醫很多,如幫助皇帝造了替身,幫助雷彬改頭換麵成為雷三的李鬼手。
再比如東方姑娘日月神教的平一指。
沈一刀給柳清婉的密信就是讓東方姑娘將平一指調來京城。
金風細雨樓的樓主蘇夢枕是一個梟雄,但是一個有情有義的梟雄。
他絕對信任自己的兄弟,也因此才會在之前被六分半堂的臥底重創。
蘇夢枕對金風細雨樓的掌控是絕對強勢的,若是能夠救下蘇夢枕,將來未必不能將金風細雨樓變為他們兄弟二人的得力臂膀!
沈一刀思索著錦衣衛該在這一場爭鬥中占據何等位置才能將利益最大化。
……
此時,楊無邪與狄飛驚也已經各自回到金風細雨樓和六分半堂。
六分半堂之內,總堂主雷損依舊負手卓立,立身在窗戶之前,他的左手隻剩下一隻中指,一隻拇指,拇指上還戴著一隻碧眼綠麗的翡翠扳指。
他的右手摩挲旋轉著自己的碧綠扳指。
目光幽幽。
“這位沈二爺說了什麼?”
“他很謹慎,並不願接受我們的黃金,也不願與我們牽扯太深。”
狄飛驚來到雷損的身旁,回憶起與沈一刀的交談,長歎了一口氣。
“至少我在十九歲的時候,絕不會對一整箱的黃金熟視無睹。”
“真是好奇一個劊子手是被什麼人調教到這個地步。”
雷損眯著眼睛,聲音低沉平靜。
“你的意思是懷疑他的背後還有人?”
狄飛驚道:“我們調查了沈煉與沈一刀的所有事情,相較而言,沈煉的人生足夠精彩,上過戰場,當過錦衣衛,也曾和信王的勢力接觸過。”
“然而沈一刀一直以來都生活在其父的庇佑之下,除了練習斬首的本事外,從未和任何人接觸過,每一日的生活都普通而平凡。”
“偏偏在其父意外身死之後,沈一刀迅速展示出超乎尋常的武道根基。”
“這無法不讓人懷疑。”
儘管狄飛驚的話語並不是完全肯定,但雷損知道他的習慣。
既然狄飛驚已經這樣說了,那麼心底就已然大概確認沈一刀的背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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