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小村莊一片寧靜。月光如水,灑在青石小道上,宛如銀帶。
遠處的山巒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水墨畫。
田間小路上,沒有了白日的喧鬨,隻有微風輕拂著稻田,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青蛙偶爾鳴叫一聲,更顯村莊的幽靜。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小村莊仿佛進入了一個與世隔絕的仙境,讓人感受到一種寧靜和安心。
唯獨有一戶不同,屋裡還亮著燭火光,窗戶上,隱隱的倒映出一個女子忙碌的身影。
“娘,要不你休息一會吧”
趙希悅輕輕地拍打著懷中的謙兒,嘴裡哼著搖籃曲,直到小家夥完全入睡後才停下動作緩緩抬起頭來。
她擔憂地望向坐在床邊已經兩日未曾合眼的娘親,隻見高氏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然後用力扭動了一下早已變得僵硬無比的脖頸,雙眼布滿血絲,透露出深深的疲憊,但她還是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安慰趙希悅。
“娘沒事,不抓緊時間怎麼行呢?”
原來,距離村長家的春花出嫁隻剩下短短五日了,而高氏必須要趕在婚禮之前將這件衣服修補完好。
儘管她目不識丁,但已逝的丈夫——也就是趙希悅的父親曾經教導過她一個做人的道理言出必行、一諾千金。
既然當初答應了彆人,那就一定要不遺餘力地去完成。
趙希悅滿心憂慮地看著母親如此拚命,心中暗自思忖,如果再繼續這樣熬夜下去,母親單薄的身子骨怎會承受得住?
然而當她看到母親全神貫注於手中衣物的時候,到嘴邊的話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就在這時,高氏突然發現用來刺繡的絲線已經用光了。
趙希悅見狀眼前一亮,連忙趁機開口說道。
“娘,要不你先睡一會,劈絲我來做吧”
雖然趙希悅不願意學女工,不過從小也是看著母親做活的,這點基礎的劈絲,隻要小心點她還是可以勝任的。
“這,,,,希悅,,,一根絲線需要劈十六股,你真的可以嗎?”
在古代,繡線可是相當珍貴的物品,尤其是用於製作嫁衣的繡線更是如此。
就算是技藝精湛如她,對待這些繡線時也必須得小心謹慎,生恐稍有不慎便將其折斷。
“娘,您就安心吧,一切包在我身上!”
趙希悅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膛說道,其實內心更多的想法是讓母親能好好歇息一番。
說來也怪,高氏對於這個女兒總是有著一種沒來由的信任感。
與此同時,由於身體極度疲憊,渾身酸痛難耐,高氏便也不再推脫,徑直起身走到床邊,輕柔地親吻了一下熟睡中的謙兒,甚至連衣裳都未褪去,便沉沉睡去。
要知道,刺繡不僅需要全身心投入其中,做到心無旁騖,而且對手眼配合度的要求極高。
而高氏本身就是個凡事追求儘善儘美的人,因此每個針腳都務必保持勻稱有致,絕不容許出現絲毫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