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大嫂所說,即便希悅做了什麼不對的事,她的出發點都是好的,都是為了這個家。
再想想眾人能夠在這村子裡安身立命,哪一個不是趙希悅幫襯的,自己如此責怪她,實在是不明事理了。
彆看這丫頭年紀還小,心思卻比他們任何人都重,她怎麼可能分不清善惡,或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想到此處,趙三的腳步停頓了下來,看向村外,他記得剛才希悅說要帶奶羊去河邊吃草的。
趙三一想到那麼大一個人,要去跟半大孩子表達歉意,不由的摸摸鼻子,有點尷尬。
不過,他並非是一個不敢承認錯誤的人,而且確實是他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了趙希悅一頓,想到此處,他調轉方向朝著村外走去。
傍晚,太陽漸漸西沉,落日的餘暉灑在河邊,給整個畫麵蒙上了一層溫暖而柔和的濾鏡。
河水在餘暉的映照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仿佛一條流動的絲綢。
河邊的草地上,兩隻奶羊正在悠閒地吃著最為新鮮草。
羊毛被染成了淡淡的金色,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形成了一幅美麗的田園畫卷。
趙希悅默默的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麵,久久不語。
大自然就是那麼神奇,輕易的就能抹除一切,清早剛發現小翠的屍體,嚇得村民都不敢靠近河邊,這才不足一日,河邊就連將屍體拽上來時,留下的痕跡都消失不見了。
後趕來的阿瑾,沒有言語,直接坐在趙希悅身旁的另一塊石頭上,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隻是撿起來幾個小石頭,朝河中扔去。
半晌,趙希悅像是問阿瑾,又像是自言自語的開口。
“我費儘心機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對是錯”
她處心積慮的想要顧全這個大家庭,不求眾人感激她,隻是希望大家過的好一些,最終換來三叔一句心思歹毒,這一刻她對自己所做的一切,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難道自己真的不應該強行改變彆人的命運嗎,她的家庭就應該是那種人人可欺嗎?
惡人就應該逍遙快活嗎?她一向引以為傲的有仇必報,這一刻,她有些動搖了,自己想要守護之人,反過來怪罪她,多麼的可笑可悲呢。
“是對是錯又有什麼關係,既然得到最終結果,那就是正確的”
阿瑾順勢開口,其實那天趙希悅溜出去,第二日小翠就死了,他已經猜到了什麼。
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一個該死之人罷了,即便是趙希悅不出手,待他離開之前,也會解決了那個禍害。
就憑當初她帶強盜想要對付眾人,包括當時重傷在身的自己,她死一百次都不足以為過。
“可為何三叔會怪我殘忍惡毒”
趙希悅的聲音帶著幾分迷茫和痛苦。
阿瑾轉頭看向她,輕聲安慰。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不要過於自責。”
趙三是個粗俗的農家漢子,偏執又固執,很多事情想象不到,又喜歡教育人,不過本質上,他還是很好的。
相處的這些日子,阿瑾已經摸清了趙三的脾氣,雖然善良卻實在是沒什麼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