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次他定親之人,乃是皇後的侄女,隻要他們結合,可以緩和鎮北王府與朝廷的關係,同時製衡世家權貴也有幫助,對誰來說都是好事,怎麼會加害於他呢。
而且他若非是得到北方戰況吃緊的消息,心急去幫助父王,又怎麼會單槍匹馬就踏上回去的路,很明顯這個消息是有人故意讓他聽聞的。
最終的目的可想而知,想來這次他消失之後,得到最大好處的顯然就是他的大哥,不僅在父親麵前被賞識,甚至若是自己真的身死,想必世子之位就是他的了,不僅如此,若乾年後父親的鎮北王之位,他或許也十分的垂涎。
若是普通人家,或許可以兄友弟恭,不過身在權利的旋渦中的兄弟,哪裡有什麼親情可言。
就像自己的父王與皇上,雖為親兄弟,同時也在不停的戒備著對方。
當初自己父王早做打算,遠離上京,去了北方邊境的苦寒之地鎮守,而選擇留在上京的幾位叔叔伯伯,下場那可是無比的慘淡。
要麼突然得了急症去世,要麼莫名從馬上摔下來傷了身體,還有的被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最後鬱鬱而終。
相比之下雖然北方邊境苦寒,卻是個難得的清幽之地,再加上父王在北境辛苦經營了二十餘年,這才有了足夠讓皇上也不敢輕易得罪的力量。
所以,這一次聖上旨意,將皇後的侄女指給了自己做世子妃,其實也是在向父王示好。
南星是個忠誠的,哪怕對於沐公子對世子下手之事還是有一些不解,他卻知道,自己該效忠之人是誰。
“世子,那現在怎麼辦?”
是要回去戳破對方的陰謀,還是繼續歸隱在此,尋找證據。
風君墨微微皺著眉,手指輕輕擊打著桌麵。
“我讓老孫去尋你的事,我大哥應該很快就會知曉,在這裡繼續等下去,沒什麼意義,不過,他不會傻到現在對我出手的”
既然南星都知道風君墨在那裡了,怎麼可以不帶人來尋找,到時候風君墨身邊有那麼多人保護,他在得手的機會微乎其微,更是很容易被鎮北王發現他的陰謀,這樣一算,實在是得不償失了。
“那世子,咱們儘快啟程回北境嗎?”
南星繼續開口問道,若是回去也好,畢竟那裡是鎮北王的大本營,哪怕沐公子有什麼心思,也得收斂一些。
風君墨靜靜地坐在那裡,目光凝視著遠方,仿佛陷入了沉思的深淵。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唇緊閉,沒有一絲言語,南星與老孫同樣不敢開口,周圍的世界似乎都凝固了,隻有他的思緒在無儘的回憶中飄蕩。
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卻無法打破他內心的百味雜陳。
風君墨的眼神中有些莫名的不舍,時間在他身旁悄然流逝,而他卻渾然不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
良久過後,就在南星忍不住想要再次開口去問時,風君墨終於又開口了。
“再過幾日,咱們就啟辰回北境”
他記得,再過幾日,就是趙希悅的生辰了,同時也代表這個盛夏已經悄然過去。
她總是說,自己的命好,一出生就得到老天的庇佑,秋風送爽,又是收獲的季節。
想起那個明媚又倔強的女孩,風君墨的目光柔和,隻可惜他卻清楚,從此一彆,兩人或許就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遺憾所愛隔山海,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雖然璀璨奪目,卻又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