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紈絝!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日子溫嫻好過了許多,第五辭總算聽進去了話,沒再不分晝夜地外跑,即便出去玩,大多時候也能按時歸家,從前那般醉生夢死外加夜不歸宿的日子,現在也已不多見了。
溫嫻徹底放了心,一門心思撲在管家上,她白日窩在書房理賬本,偶爾第五辭也會跟著過來轉悠,但他一看書腦袋便疼,根本就堅持不下去,晃蕩了幾次就又跑了。
日子就這麼平平淡淡的度了過去,溫嫻忙碌之餘還會親自下廚,鑽研些可口的飯菜,第五辭嘴挑,又時不時鬨著吃宵食,下人們做的他瞧不上,溫嫻便自告奮勇領了這樁差事。
她新研究了幾道西南樣式的點心,酥軟爽口,甜而不膩,頗得下人們的喜歡,正好今日成了型,可以端出來給第五辭嘗嘗。
但溫嫻左等右等,仍是不見他回來,派了幾個小廝出去找人,也說是沒見著蹤跡,溫嫻隻好又把糕點收了起來,叫人擺上膳,自個兒先吃飯。
她剛淨過手,重新坐回桌旁,筷子都沒來得及動幾口,第五辭踹了一腳屋門,大搖大擺地回來了。
臨到溫嫻身邊,他一把拽下肩上的書袋,哐當便扔在桌上,癱坐在椅子裡,呼呼喘著粗氣,活似乾過一場惡戰。
但不多時,桌前烤羊腿的香味就飄進了鼻子,第五辭咽下一口唾沫,擼起袖子就吃了起來。
溫嫻輕輕拍著他的背,又遞來一杯水,勸道“夫君,你慢些。”
第五辭後知後覺自己行為實在有些粗俗,待坐端正,用絹帕揩過手,洗淨上頭油漬,再走回來,慢慢解釋說“今天我去書院了,先生見我不順眼,把我狠狠地罰了一頓。”
溫嫻吃了一驚,問“夫君去書院……作甚?”
實則也不怪溫嫻覺得驚奇,尋常百姓壓根就不會相信第五辭這小混蛋會老老實實上書院求學,按照他平日招貓逗狗的臭德行,會讀書才怪了。
第五辭當然也猜到溫嫻心中所想,撇撇嘴,道“你彆看我如今胡鬨,幼時那可稱得上是天資聰慧,人人都說我有仲永之才,以後必定也是狀元之貌,那時我上書院拜學,百的後生,先生一眼便相中了我。”
他說起來滿臉都是驕傲之色,不過時間拉長到現在,滄海桑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雖然現在不成器,堪堪也隻掛了個名,可我好歹也是先生的學生,該有的課業一樣都不能少。”
說來說去,溫嫻總算悟出了其中的門道,原來幼時的第五辭也曾因才學而名動京城,武安侯念其聰慧,特地代子向山長求得一個入學的機會,本想著能讓他漲點學識,哪知第五辭後來半路跑偏了道,落得學業荒廢至今,他能如此作為還不被書院除名,背後也少不了武安侯的走動打點,現在雖是隻掛了個空名,但該有的課業一樣不能落下。
溫嫻夾了塊鵝肉放在第五辭盤中,蹙眉問道“先生為何罰你?”
第五辭直言直語“今日月考,我老早就上書院參加考試去了,可題目太難,我又答得不好,先生生氣,便把我罰去抄書,一整天都不準吃飯,我餓得很了,這才跑回來的。”
語罷,他又趕緊讓人再添了一碗飯,吃著盤中的肉,喝著盅裡的湯,心裡彆提有多快活。
“今日這菜倒是合我的口味。”
溫嫻斂眉一想,可不是嘛,餓急了什麼都好吃。
但她不好指責第五辭的不是,隻道“未經允許,擅自出逃?書院那裡怎麼說,你沒打招呼就回來,先生會不會更加生氣?”
第五辭聽後也有些尷尬,差點就把自己失手弄傷先生的事抖落出來,對上溫嫻的眉眼,沒由來的心虛,他擺弄著手裡的羹勺,有一搭沒一搭地攪拌著麵前的白粥,然後扯起謊來。
“先生哪裡願意管我啊,他巴不得我少在他跟前晃悠,什麼都沒說,直接放人了。”
這話說得有鼻子有眼,乍一聽還真尋不到什麼錯處,溫嫻對此深信不疑,並貼心地為第五辭布菜。
她想著為人妻者,理應助丈夫早日步上正軌,便也好言好語勸著第五辭聽話讀書。
可這套說辭第五辭從小聽到大,光是溫嫻一開口,他就知道接下來的走向,於是沒好氣地回瞪過去,逼得溫嫻隻能噤了聲。
然而沒過多時,第五辭又從書袋裡翻出一摞書卷,攤在桌上,跟溫嫻打著商量“我聽孟天說你愛看書,想必也能做文章,你看看這上頭的題目會不會寫,如果沒問題的話……”說到此處,第五辭已經抑製不住地嘴角上揚,興奮道“你便順手做了吧。”
“夫君是要我代你作弊!”溫嫻美眸瞪得渾圓。
“什麼作弊,說得那麼難聽。”第五辭嘖了一聲,不以為意道“這又不是考試,不過就是先生隨意布下的課業罷了,你不答應,那我找彆人了。”他作勢起身就要出去。
溫嫻當即喚住他,扭捏地絞著臂間的披帛,好似糾結,又好似猶豫,萬分掙紮之後,才苦著臉蛋,點頭道“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