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產隊的會計都是七十歲的吳老爺子,那是因為吳老爺子以前當過賬房,可是這樣下去不行。
沒文化以後子子孫孫都沒出息,咱們都知道這個道理。生產隊組織大家教學,沒人願意去,都是因為苦累,可是我不怕,我本來也……掙工分我也乾不了。
就算累死我也當不了一個全勞力。既然乾不了這個活兒,我就去當老師吧,雖然說大家都不願意乾,可是到底老師一天還給八個工分,再說我願意教那些孩子們。
總不能一個個的都變成睜眼瞎。”
江苗苗的話讓江小小忽然之間有些感動,她重生以來,隻是想的改變一家人的命運。
改變自己的命運,過上好日子。
卻從來沒有一個真正的理想。
人有追求,有理想,有思想,有深度,才配稱為一個人才,活的有意義,而像自己大概是上輩子已經感受到了後世的浮躁和功利。
說話做事的時候,往往隻想著利己,從來沒有想過無私的為彆人做一些事情。
而眼前的二姐不一樣,她說話的時候,眼睛裡流露出的那種光芒,那是一種為了理想可以現身的堅持和堅毅。
而那一點自己從來都沒有,她隻是覺得上輩子姐姐為了孩子們去世不值得,可是從來沒有想過,也許在姐姐的心裡。
這才是最值得的。
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自己的熱血青春,也許那才是姐姐真正選擇的死得其所。
“姐,我明白了,你想當老師就當吧,不過當老師的話,你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我不希望你到時候,因為當老師把身體弄垮了。”
江苗苗摸了摸妹妹濃黑烏密的頭發。
“傻妹妹,姐姐知道!你來的正好生產隊裡的小學已經蓋好,雖然說隻有五間房。可是到底那是附近生產隊唯一的一所小學。我也很高興。”
“姐,小學的事情,一會兒你帶我去看,可是我就想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老老實實告訴我。”
江小小認真的態度,讓江苗苗知道自己想轉移話題,肯定沒成功。
這孩子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她如果不說出來,估計妹妹還會再問。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你是問我領殘疾人救濟糧的事情。”
江小小抓緊姐姐的手,她不是醫生,她不知道姐姐怎麼了,當年姐姐去世的很突然。
身邊根本沒有一個親人,等再見到姐姐的時候,已經是骨灰。
姐姐有沒有殘疾這件事根本從來沒有人知道。
“姐來生產隊的頭一年,正好趕上生產隊養的羊跑了,全生產隊的人都出去找羊,結果我把丟失的羊找回來,可是在外麵凍了一夜,把大衣給羊披上,羊沒事兒,當時就落了點兒……毛病。
當時生產隊因為這個給我記了功,所以這件事是因工負傷,就給我申請了殘疾人補貼。”
江苗苗脫掉了襪子,這會兒才看到江苗苗腳上五根指頭隻剩下一根。
另外一隻腳也一模一樣,怪不得姐姐走路很慢,看起來似乎有些搖搖欲墜。
原來姐姐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怪不得姐姐在地裡乾不了重活兒,人站都站不穩,更何談乾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