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羅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眼神死死地盯著什威萊的餐刀,同時用他強大的聽力在刻刀酒館中尋找著逃生路線。
就在氣氛緊張到了極點的時候。
酒館的大門突然敞開,一道高大的陰影從門口投入,一直覆蓋上了什威萊的燭火。
嘭。
狂風湧入酒館,什威萊的燭火頃刻熄滅。
餐刀一歪,一滴牛排的醬汁濺上了什威萊整潔的衣服前襟。
但什威萊顧不得擦拭,他的目光投向門口,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呀……這裡可真是熱鬨。”來人舉步邁入,漠然的瞳光巡視般地掃過陰影中的每一個身影。一時之間,場上的所有人隻感覺呼吸一滯,下意識的放緩了動作。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什威萊的身上。
“怒獅……西休比。”什威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放下了餐具,目光直直的盯著來人,“可真是稀客。”
維羅麵露驚訝,這不是在漁港曾經上門找過他們的s級傭兵西休比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看他一幅來勢洶洶的樣子,維羅也沒和他打招呼。
萬一人家是來找茬的,那遇見熟人打招呼破壞了人家的氣勢豈不是會很尷尬。
誰知西休比凝視了什威萊片刻後便直接無視了他,轉而看向了一旁的維羅。
隻見他走上前,一把摟住了維羅的肩膀,臉上露出了笑容。
“維羅小子,你可讓叔好找。”
“誒誒?叔……叔?”維羅一臉懵逼的被西休比拉著向刻刀酒館門口走去。
“你說說你,遇到什麼困難就來找叔嘛。”在即將走出刻刀酒館之前,西休比微微側過頭,笑意尚未褪去的眼神若有若無的將什威萊籠罩,“就算抹不開麵子,也不至於……來狗窩討飯吃。”
嘭。
西休比和維羅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大門重重閉上。
刻刀酒館內部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可惡,他以為他是誰!”酒保突然將手中擦拭了半天的銀酒杯猛地摔在地上,一張精心打理過的麵容此時已經扭曲成了一團。
“不過、不過是一個區區s級傭兵罷了,竟然敢來刻刀酒館挑釁?
“什威萊,你看到了吧?你看到他那張可惡的臉了吧?我們一起申請,隻要一張會員狩餐券,就能讓無數最恐怖的殺手死死地盯著他那顆惡心的腦袋,我要讓他後半輩子一個好覺也睡不了!我要……”
“好了,保羅,不要激動。”什威萊整理了一下袖口,神色已經恢複了先前風輕雲淡的樣子。
他舉起餐刀,輕輕一揮,那先前濺到衣襟上的油漬便被輕飄飄的切了下來。
而看什威萊的衣服,卻一點損傷都看不到。仿佛他剛才那一刀切掉的,就是衣服上的油漬這個概念。
“一頭想要護崽的小獅子罷了,就算我們申請,金勳們也不會舍得那點寶貴的狩餐券的。”
被稱為保羅的酒保狠狠的喘了幾口氣,似乎勉強冷靜了下來。
他看都沒看那個被他摔在地上、嚴重變形的銀酒杯。
用手撐著吧台,陰沉的眼神在眼皮下醞釀了一會,又被深深的隱藏了起來。
他看向已經用餐完畢,正在擦拭嘴角的什威萊,臉上重新露出了一絲笑容。
“什威萊先生,很抱歉今天的事情打擾了您用餐的興致。我這裡有一份剛到的菜單,您要不要看一下?”
“嗯?”什威萊一愣,接著說道“保羅,你知道的,我現在手上有一份很重要的菜單,暫時已經沒有精力去看其他的菜單了。”
“不不不,先生。就是因為金勳們不想看到您借著那份菜單繼續偷懶,這份菜單才會落到您的頭上。”保羅有些好笑的看著整個身體僵住的什威萊。
“本來我便是準備等您愉快的用完了餐後,再通知您這個不算幸運的消息,現在,我想時機正合適。您覺得呢?”
看著仰起頭,忍不住扶起額頭長長歎息的什威萊,不知道為什麼,保羅剛剛心中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
輕輕哼起了一首琴曲,保羅又拿起了一隻銀酒杯,仔細地擦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