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請同窗們安靜一點,自習吧。”台上那位學生說道。
這人叫謝清婉,算是這虞城最有出息的學生了,勤奮好學,成績也一直不錯,今年18歲,學階已經達到‘求學’,如果不出所料,今年之後,她可能就會去百裡外的弘城了,說不定可能是朝都,這虞城都好多年沒有人能去朝都上學了。
所以,學堂的每一任老師都很青睞她,這一任老師雖然懶散,不過也不例外,每次‘鑽研符道’的時候,學堂都由這位謝師姐代管。
接下來,學堂便安靜了下來,初學的人開始練字,知學的學子開始讀書本筆記,求學的人開始預習考試。
謝清婉在學廳內漫步而走,看著眼下的同窗們。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她走到了許白焰的桌前。
她與這許白焰是同一年進入的學堂,現如今五年過去了,自己已經要離開,而他還在原地踱步,這讓謝清婉心理有些不舒服。
“許學弟,這字不是這麼寫的。”她道。
“哦?”許白焰疑惑。
“我承認你的字寫的很好看,但是你已經練了五年的字,就算是字再怎麼好看,依舊也是字,又不是符你總要升學,總要讀書,不能一直在這裡寫字啊。”
“所以”
“所以我覺得你寫的太認真了,每一筆都要傾注精力,這隻會讓你越來越慢。試想一下,如果你寫字的每一筆,每一畫,都要在腦子裡認真的思考一遍,那你寫一篇文章要多久,彆人寫一個時辰,你要寫上兩天,你會比同齡人慢上多少幾倍。”
許白焰點了點頭,他覺得對方說的很有道理,其實他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可是老師她說,我不能急,一定要慢,要把字寫的漂漂亮亮的。”
“她這麼跟你說的?”
“嗯,她說我有可能有一點符道的天賦,所以叫我彆急。”
謝清婉皺了皺眉,她是一個很懂禮數的人,不能在背後說老師的壞話。但是看著自己的同窗一直止步不前,她實在是有些心痛。
於是,她付下身子,讓自己與許白焰同高,小聲嘀咕著“我知道你想成為符師,這天下每個人都想成為符師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個老師她可能是個騙子?”
“騙子?”
“是啊,她五年前來到這個小鎮,說自己會寫符,但是你看她有寫過哪怕一張符麼?再說了,符師那都是什麼身份,就算是民間的清散符師,又怎麼可能來咱們這小城當個教書先生?”
“也許她隻是懶著寫”
“也許吧。”謝師姐臉上的為難之色更濃“許師弟,我其實隻是有些擔心你,我不知道你是乾什麼的,你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但是我看你的手就能看出來,你的日子過得很苦,對吧。”
許白焰一愣,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雙滿是繭子的手,常年握刀,砍人,風吹日曬得,早就沒有了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白皙。
“這麼多的繭子,你要乾多少農活,種多少地,當多少年的幫工,才能弄成這樣?”謝清婉感慨道“你每次都來的最早,走的最晚,回去後還要勞作,你的身體吃得消麼?彆以為我沒有發現,你這幾年的餐食越來越簡單了。”
“是是麼”許白焰一愣。
“當然是,幾年前,你中午在食堂裡還會偶爾吃個肉菜,但是這幾年,你每次隻會吃些青菜豆腐你的錢全都砸在這個學堂裡,值麼?”
許白焰點了點頭,也有些感慨道“是啊,這些年的錢的確越來越少了可馬賊就那些啊”
“什什麼?”
“哦,沒事。”許白焰能感覺到,對方是在真心的關心自己“謝謝你。”
“不客氣,我隻是說些心中所想而已。”對方應道。
話音未落
“咚~咚~咚~”
學堂外,似乎是傳來了一陣陣鼓聲
應該是那位符師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