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
這一夜過後,朝都出現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
那就是花魁李紅壺閉門謝客,整整三天不見人,誰來也不好使。
這也難怪,對於她來說,這到手的詞曲沒了,就相當於剛看了自己孩子一眼,就被人偷走扔了一樣,任是誰都受不了。
而那些聽過許白焰唱歌的人,也都一個個喝的迷迷糊糊,唱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很好聽,但是卻都不是原唱,這就讓李紅壺愈發的抓心撓肝!
她還不敢大肆張揚,不然被彆的樂館知道了這件事,那肯定都搶著想得到這曲子,如果真被彆人得了去,李紅壺殺人的心都有了。
所以便告知了所有人,這事情不能外傳,不然以後誰都彆想再踏進樂坊一步。
可不外傳的話,這大秦朝都萬萬人,想要找到那許白焰,豈不是大海撈針。
就這樣,李紅壺被逼的進退兩難,但又無可奈何。
而許白焰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乾了什麼。
這天早上,他從一家最便宜的驛館走了出來,心疼的掏出三文錢,在路邊吃了碗麵。
“老板,這朝都城附近真的沒有馬賊?”
“沒有。”
“土匪呢?”
“也沒有。”
“攔路截道的也行。”
“這是朝都,誰來這截道啊?”
許白焰長歎一聲,尋思著“也對。”
眼看著自己這錢越來越少,他覺得,得趕緊去找謝青琬去了,一是還錢,再者,看看謝師姐能不能給自己安排一個住處,不然這朝都城的消費,實在是有點心疼。
“那店家,不知這朝都學院怎麼走。”
“北城,二十七巷。”
“多謝了。”
北城離這裡還挺遠的,如果想要今天就能到,必須得坐馬車,所以許白焰又咬牙花了五枚的馬車費
一路上,入眼的繁華都不是那麼吸引人了,反而處處透著貴。
不多時,便到了朝都的學院
在之前就聽過,朝都學院是整個大秦最大的學院了,可是許白焰除了虞城的那個小地方,也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學府,所以這下車前,還問了車夫,朝都學院在哪。
車夫愣了愣,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最終也隻用手在四周劃了一圈“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
許白焰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全是朝都學院!
這裡是北城二十七巷,之所以說學院在這裡,完全是因為寫著朝都學院四個大字的牌子立在這裡而已。
至於第二十八巷,二十九巷,一直到五十五巷,其實全都是朝都學院!整個麵積計算下來,竟然不比虞城小多少。
這裡沒有院牆,也不僅僅隻是教書的地方,還有客棧,樂館,商鋪,酒樓,甚至還有百姓的住家。
而在這些設施之間,那些帶有濃重學堂色彩的建築,才算是正經八百的教書的地方。哦,對了,這裡還有馬場,騎射的跑道,甚至還有符文書庫以及專門為軍部輸送人才的練武場!
總之,這裡太大了,以至於朝都本地的人都不叫‘朝都學堂’,而是直接叫這裡‘學城’。
許白焰怔怔的看著四周老半天,突然感覺到,自己的神態顯得太沒見識了,趕緊揉了揉臉,然後帶著些歉意的問了一名穿著書生服飾的同齡人,符院怎麼走?
符院,聽名字就能知道,這裡便是學城裡傳授符道的地方了。
由於大秦以符立國,所以符院在整個朝都學堂裡的地位,就類似於工程學院裡的‘理工科’,醫學院校裡的‘臨床專業’一樣,就算是同樣的朝都學子,符院也總是顯得更高端一些,畢竟這裡的人,那都是未來的符師。
而相對的,這裡的學子也是整個學城裡最少的那個,因為符文這東西,不是你努力就能接觸到的,更多的,則是天賦。
又走了半個多時辰,許白焰終於來到了符院的位置。
和其他街道不太一樣的地方是,這裡沒有商鋪和酒樓,隻是一個空曠的廣場,青石板平整的鋪在地上,往中間的位置,則是一棟四層的小樓,白牆黑瓦,顯得有些生硬晦澀,孤僻的將自己與朝都的喧鬨隔絕開。
這裡很安靜,所有經過這裡的人,都會下意識的壓低聲音,倒不是被這建築的氣勢所壓迫,隻是一種習慣,生怕吵到了裡麵鑽研符道的學子們。
許白焰站在廣場上,望著那不遠不近,雖然敞開著,但是卻沒有人會擅自進出的院門,尋思著謝師姐這一年來,就是在這裡讀書的麼?
接下來的時間裡,許白焰隨意的坐在廣場的一處石階上,看了那黑白相間的建築,整整幾個時辰,直到夕陽西下,餘暉入目,那院門裡才終於走出了一些穿著學服的人們。
這便是放學了和其他的學院比起來,這裡的放學格外的清爽,沒有喧鬨的人群,隻有三三兩兩,或獨自一人,或幾人相伴,許白焰的眼神還算好,很快,便從稀薄的人群中找到了她。
謝清琬,那個和自己當了整整五年同窗的師姐。
女孩子過了二八年紀後,變化就一年比一年大,這段時間未見,謝清琬已然褪去了原來的懵懂,多年沒有消失的嬰兒肥也不見了蹤影,發束輕垂兩邊,手中捧著幾疊宣紙,整個人散發出了一種極其明顯的書卷氣息,一眸一笑就像有筆墨卿颯,過眼無聲,卻吸引著人遠遠端詳。
許白焰心中不禁感歎“上了大學的女生,和上高中時就是不一樣,這個道理不論在哪個世界都是成立的。”
他笑了笑,起身,朝著謝清琬走去。
“謝師姐。”他揮了揮手道。
聲音很輕,但是這三個字就像是很惹人耳聞一樣,一出口,就有不少的目光齊刷刷的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