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
謝師姐走後的時光變得單調了起來,許白焰對於詩詞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偏偏詩詞一科又十分的閒散,能考入這一科的才子們必然已經對於普通的詩詞設定再熟悉不過,所以課程很少,甚至每隔上幾天就會短休,讓學生們自己去郊外或者河畔遊玩,去尋找那些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蹦出來的詩意和靈感。
甚至於,你要是說自己要寄情於山水之間,去跟學堂先生請半個月假,出去旅個遊,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許白焰在這些天,整天都泡在書樓裡。
思考,嘗試,雖然不可能讀書就讀出符意來,但是卻也很神奇的能讓他的心境放鬆下來,理論知識也是知識,多掌握一些終究是沒有壞處。
而這段時間裡,除了讀書,許白焰還發覺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自己的樂理一科的成績之所以改成了滿分,好像是和那位叫做宋青青的花魁有關。
細問之下,又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那之後的幾天裡,許白焰就開始輾轉反側,他本來就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前世的記憶能帶給他不少的優勢,但是有些東西終究不是他自己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能隨便剽竊,更不能拿來當做不勞而獲的籌碼,倒不是說這樣會跨越世界與時間去損害其他人的利益,隻是最簡單直白的覺得這樣不好,不合理。
就算是現在考試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但是許白焰就是覺得不舒服。
入夜,他在宿舍裡閉著眼,就是遲遲無法入眠,其實若不是這裡離沅澧河畔太遠,許白焰肯定現在就找一輛馬車,去和那宋花魁說清楚這事。
他坐起來,揉了揉臉。
既然睡不著,那便不睡了
許白焰的身體其實一直都處在一種十分健康,甚至於健康的有些過分的狀態之下,他每天睡覺,也隻是因為習慣,如果他願意,完全可以幾天不眠不休,依舊精神飽滿。
於是,他起身,穿上學服,走入了學城的夜色裡。
子時過後的學城和白天截然不同,沒有了行人與街邊的攤位,顯得空曠且寂靜,許白焰沿著街走,便習慣性的,便走到了書樓。
既然來了,那便再讀讀書吧。
這樣想著,許白焰便推門走了進去。
這書樓是符院的書樓,雖然平時鮮有人至,但是常年累月下來,裡麵的各個犄角旮旯裡,也有了不少的符,有些學生會自發的在這裡寫上幾道,來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其心理大概是和小孩子突然會寫代碼了,就總想找個地方露一手差不多。
而這樓裡的燭燈也是被刻了符的,感知到有人來了,一個個的接連亮起,許白焰在這裡泡了很長的時間,也不覺得驚奇,像往常一樣走到了一排書架前,想要找到早上看的那本書繼續讀。
然而他在找書的過程中,卻總是覺得身後似是有什麼東西,讓脖頸後麵的寒毛變得十分的敏感,如芒在背一般。
他回頭看了好幾次,然而身後什麼都沒有除了那扇之前一直打不開的門。
許白焰今天的心情很不好,甚至可以說有一些古怪,也許是因為知道了自己‘被動作弊’的事情,總之,他始終靜不下心來。翻了一會而書,他終究是歎了口氣,站起來走到了那扇門前。
鬼使神差的,又推了推。
當然,還是推不開。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如此關注這扇門,就是覺得這門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又說不上來,於是他又往前湊了湊,在昏暗的光線下,去看那門軸,門頁,甚至是兩扇門板隻間的縫隙。
突然地,他注意到了什麼。
就在那木質門板的角落裡,似乎是有什麼東西
那是一幅畫,或者說,是一團複雜且混亂的筆跡
“符?”許白焰愣了一下。
這書樓裡到處都是符,但是很少見有如此複雜的。
而且,在這一團複雜的符咒之間,許白焰很敏銳的注意到了一個三角形的輪廓。
之前也說過了,許白焰對於‘筆跡’這東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知,他看到這個三角形的一瞬間,腦子裡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在來朝都路上,在商隊裡撿到的那個小掛飾。
這個三角形的符文不論是長度比例,還是每個線段形成的夾角,都與那個小掛飾一模一樣,許白焰下意識的就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那三角形的軌跡
這個動作沒有什麼意義,就像是路上遇到一顆石子,下意識的去踢一腳一樣。
然而,就在他手指與門板上軌跡相觸碰的那一刹那。
“吱嘎”一聲。
門開了
許白焰一怔,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已經敞開的門縫,視線望進去,一片漆黑,但是卻隱約有一排階梯向著地下深處延伸著。
他不知道這門怎麼就突然開了,隻是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思索了一陣子,終於調整了一下呼吸,沿著那不知道通向哪裡的階梯朝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