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黎家能有今天的地位,除了幾代黎家子弟的貢獻積累外,更重要的是因為有父親。
因父親十幾年前對北胡之戰中一舉砍下北胡王子的頭顱,破北胡南下之勢,立下巨大軍功。
聖上龍心大悅,不僅封父親為大將軍,還賜爵封侯,賞賜了一大堆東西。
也是自此以後,黎家才開始更上一層樓。
而除了父親這一支,其餘黎家子弟皆資質平庸,就黎定鴻的幼子黎清源尚可一看。
因此如今父兄一戰死,所有財產榮譽皆係於一個才過周歲的幼兒。
大伯黎定鴻甚至黎家其他人便都忍不住內心的貪婪,不顧血脈之情,開始向父親單弱的妻孫下手
這邊黎老太爺睜著一雙渾濁的眸子,目光晦暗地盯著下方來自薛家的後輩。
半晌後,他才幽幽道。
“薛家子,你的擔憂太過無理,我們方才隻是在相談家中之事當然一家人,不可避免總有些磕磕絆絆,我們視慈娘如不可分割的親人,又怎麼會令她受委屈!”
說著,他又轉目看向俞夫人,問,“你說是不是,慈娘?”
俞夫人看了眼下方目光露出關切的薛淮雲,旋即垂眸,片刻後才聲音漠然道。
“老太爺,我確實談不上受委屈,但今日之事也算不上相談,總之我的態度也擺在這,你們休想勸服我!”
黎老太爺臉色一變,良久,他才皮笑肉不笑道。
“好好,既然今日談不成,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先告退了!”
話畢,他瞥了眼仍含恨看著薛淮雲的黎定鴻,目光陡然一冷,一字一頓道。
“大郎,我們走!”
聽此,黎定鴻驀而回神,見黎老太爺眼神不善,他忙收了心神,應了下來。
聽他們要走,俞夫人隻平靜道了聲。
“老太爺,兄長慢走”
說完,她卻仍坐在原位,絲毫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見此,黎老太爺臉色隻暗沉了一瞬便恢複如常,而黎定鴻卻絲毫沒掩飾自己的眸色。
一行人皆起身往外走,走至薛淮雲身旁時,黎定鴻忽而瞥了他一眼,那目光陰騭如蛇,似要噴射毒液。
但薛淮雲隻送了他一記無辜中略帶不屑的眼神。
被一個小輩輕視了,黎定鴻心裡自然暴怒異常,但最後他忍住了。
隻見他無聲對薛淮雲張了張嘴,完後狠狠一笑,便轉身往外走了。
而這一切就隻有薛淮雲和黎定鴻兩人知道。
薛淮雲盯著黎定鴻離去的背影,想起他方才無聲吐出的幾個字,心中卻不如何在意。
不過是一句威脅罷了。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威脅都是紙老虎,嚇唬人的玩意!
他若放在了心裡,反而是他的問題。
想到這,薛淮雲無所謂地笑了笑。
不過這時,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忽而從門外傳來,伴隨著還有女子溫軟的聲音。
薛淮雲豎起耳朵,知道可能是虞湘君他們來了。
但就在下一刻,一道女子驚呼夾雜著男子的咒罵聲頓然響起。
“哪來的奴婢,彆擋道!”
緊接著便是身體墜地聲,還有另一道驚慌的女聲在急切地喊著。
“湘君,湘君,你沒事吧”
聽此,薛淮雲的心頓時一緊,他瞬間轉身往門外竄去。